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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春去又歸(5)（2 / 3）

待確定梁延川走遠(yuǎn)之后，白梓岑才逐漸收攏了笑容，望著周遭人來人往的人群，以及身穿制服的警員，不落痕跡地低下頭。

白梓岑害怕警察，害怕警局，害怕一切和坐牢有關(guān)的東西。那五年的牢獄之災(zāi)，真的是給她留下了后遺癥，直至現(xiàn)在，她對于警察這個(gè)名詞，依舊有著天生的恐懼，就好像，她時(shí)時(shí)刻刻都像是個(gè)畏罪潛逃的囚犯。

她將雙手合十，任由汗水透過毛孔，濡濕她的掌心。而后，低垂下眼瞼，妄圖以這樣的方式平靜她焦躁的內(nèi)心。

然而，還未等她平靜下來，身后卻驀地有一雙手拍了拍她的肩頭，動(dòng)作甚是溫柔。

白梓岑以為是梁延川去而覆返了，慌亂地?fù)P起笑臉，站起身來。然而，當(dāng)她回過身去的時(shí)候，卻發(fā)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梁延川，而是一個(gè)身著警察制服的中年婦女。

這是個(gè)，白梓岑熟識了五年的中年婦女。

獄警，徐慈文。

女子監(jiān)獄中的生活，枯燥而規(guī)律。而在這種規(guī)律之下，隱藏的往往就是巨大的矛盾。五年裏，監(jiān)獄裏打架斗毆無數(shù)回，好幾次白梓岑都差點(diǎn)挨打要了命，最后都是獄警徐慈文救的她。

徐慈文與白梓岑的母親同年，加之她的左眼下，還有著一顆和白梓岑母親一樣的朱砂痣。白梓岑有時(shí)候恍惚會(huì)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母親。而在五年牢獄生涯之中，也是徐慈文對她的幫助最多。徐慈文平日裏對待犯人和藹親厚，在女子監(jiān)獄的時(shí)候，廣受崇拜，甚至還有人喊她“慈媽”。

白梓岑楞了楞，才詫異地說：“徐警官，好久不見。”

相比于白梓岑的緊張，徐慈文顯得平和許多。她伸出手拍了拍白梓岑的肩，臉上密布的褶皺在笑容裏綻放：“怎么才一年不見，就叫我徐警官了。以前我可是記得，你都跟著大家一起喊我慈媽的?！?

白梓岑聞言，才干巴巴地笑了笑，會(huì)心地喊了一聲：“慈媽?！?

“你說你這孩子，怎么出了監(jiān)獄之后，都不跟我聯(lián)系了。虧我心心念念著你，還一直籌謀著，想幫你找一份好工作呢?！?

“您也知道我哥的事，出獄之后，就一直邊工作邊照顧他，也沒能抽出空聯(lián)系您?！?

徐慈文嘆了一聲，問：“那你哥現(xiàn)在有好些了嗎？”

“還是老樣子。”白梓岑笑得有些蒼白。

徐慈文見狀，也知道不該繼續(xù)問下去，就岔開了話題問她：“對了，小白，你沒事來警局做什么？”

“我”

白梓岑正想回答，卻被身后清冽從容的男聲所打斷：“徐警官，等了您很久了，終于來了。”

徐慈文聞言，便徑直掠過了白梓岑往她身后走，朝對方伸出手：“梁檢，不好意思久等了。剛剛在路上出了點(diǎn)小事情，所以耽擱了。”

“沒事，張警官他們都在裏面等著了，借一步說話吧?！绷貉哟ㄉ焓郑Y貌性地與她交握。

徐慈文先一步走開，臨離開時(shí)，還不忘朝白梓岑抱歉地笑了笑。彼時(shí)，梁延川還在身邊，白梓岑不敢有所回應(yīng)，只是緊攥著手指，生怕梁延川看出了端倪。

白梓岑以為，她隱藏得夠好了。然而，她卻忘了，梁延川有多了解她，有多善于戳破她的偽裝。

在徐慈文先一步走開之后，他才不緊不慢地走到她的身邊，試探她：“小岑，你是不是和徐警官認(rèn)識?！?

明明是一句疑問句，卻被他說出了陳述句的味道。

“沒有，只是她剛才問路，所以我就隨口一說而已?！卑阻麽傲艘活^汗，隨口編出的謊話漏洞百出。

梁延川皺著眉替她揩去汗，溫和地笑了笑：“我只是隨口一問，別緊張?！?

“嗯。”

慌亂中，白梓岑低下了頭。

梁延川再次離去，他走在后頭，徐慈文走在前頭。白梓岑望著他們倆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有些莫名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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