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腦癌的關(guān)系，護工只當是威裴認不清人，所以把戈爾溫叫錯了名字。
“他已經(jīng)來過了。”護工耐心地對威裴說：“您還和他聊了很久?！?
“是嗎？”威裴思考了一會，才略帶遺憾地說：“那就回去吧?！?
護工推著輪椅慢慢往病房走去。
“他待的時間太短了?！蓖徇€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還沒等我意識到，他就離開了?！?
護工回應(yīng)道：“下次您再見到他，可以和他說說?！?
“好吧。”
戈爾溫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為什么？江鶴和威裴故事裏的主角會說出相似的話。
他倏地停下腳步，猛然發(fā)現(xiàn)——每次來都要問路的福利院，出現(xiàn)在正前方。
“戈爾溫先生?！卑犯糁＠旱蔫F藝門叫他。
戈爾溫羞愧地低下頭，想要裝作沒聽見，哪知道艾梅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他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走進福利院。
“戈爾溫先生，您終于來了?！卑防Y面走。
“什么意思？”戈爾溫不禁疑惑，難道她還在等自己？
“小鶴幾周前回來過，他說您在不久之后就會來福利院?！?
這件事只有艾梅知道，她對歌達讚也一直隱瞞不說。
“你知道江鶴去哪了嗎？”戈爾溫已經(jīng)顧不上江鶴是怎么發(fā)現(xiàn)他來過福利院的了，他急切地問：“江鶴還給你說過什么嗎？”
艾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猜他現(xiàn)在一定很放松，那天他來的時候，不再是我印象裏那副陌生的樣子。”
戈爾溫沈默下來，最終沒有把江鶴的消息告訴她。
“小鶴他還說……”艾梅指了指身后的福利院：“您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裏?！?
但我不能告訴您，小鶴說過，如果您能找到，就說明他沒有選錯人。
戈爾溫來到一層，屋面的小孩新奇地張望著，他們衣服上的補丁歪七扭八，一看就出自艾梅之手。
“哥哥?！币粋€看起來三四歲的小男孩拉住他，吸著鼻涕問：“您是來領(lǐng)養(yǎng)我們的嗎？”
他從身后女孩子的手上接過一個小小的襁褓，吃力地托舉在戈爾溫面前：“這是拉姆，他很乖很聽話，您可以收養(yǎng)他。”
“他沒有疾病，是新來這裏不久的?！蹦泻⒀郯桶偷赝?。
“為什么這么說？”戈爾溫蹲下問：“你們也一樣很健康?！?
“不是的……”男孩突然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之前那個收養(yǎng)哥哥的阿姨說，我們在這裏待的太久，身上都有臟病。”
戈爾溫看著他清澈的眼睛，抿了抿唇，認真地說：“你們很干凈，像是教堂門口的丘比特?！苯又?，他舉起右手：“我會帶你們離開這裏，我向耶和華起誓?！?
“真的會有人帶我們?nèi)嘏拇蠓孔友Y住?！?
“每天還可以吃上面包和熱湯！”
“原來星星哥哥說的是真的?！?
小孩們炸開了鍋，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星星？
戈爾溫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轉(zhuǎn)身朝二樓跑去。
那架破舊不堪的天文望遠鏡依舊在盡頭沈睡。
唯一不同的是，它的腳邊放著一束干枯的白色洋桔梗。
艾梅在樓下的院子裏看見，戈爾溫站在了那個和江鶴身影重合的地方。
戈爾溫摸向直筒狀的高倍鏡，裏面的鏡片被人掏空。
再往裏，有東西阻擋著外界的入侵。
他將裏面的東西抽出。
是一沓紙。
那是“星河”的設(shè)計原稿。
戈爾溫雙手顫抖起來，良久才聽到二樓傳出嘆息聲。
“我們新時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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