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床邊已經(jīng)沒了江澄的身影。毯子被他疊好，放在了桌上。宣梨從房間出來，卻不見江澄的影子。秋欣和霍立身早早地就起來了，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早餐，是煙雨鎮(zhèn)的特產(chǎn)梅花糕。她張望一圈，“江澄呢？”
霍立身回道：“去紫萱路看他那輛車了，現(xiàn)在應該被拖走了?！?
正說著，江澄就從外邊回來了?？匆娮郎蠑[的早餐，他幾不可查地眉梢輕挑。秋欣給他們擺好了碗筷，招呼著坐下?！皝恚±?，先坐下吃。”
宣梨驚喜地坐下，“我最喜歡秋阿姨做的梅花糕了。”
江澄掃了一眼模樣可口的糕點，選擇打了一碗白粥?！澳阍趺床粐L嘗梅花糕？”
宣梨擦過手后拈起一塊伸到他面前，“這是秋阿姨最拿手的點心，鎮(zhèn)上的人都贊不絕口。”
他淡聲拒絕：“我不吃甜?！?
她收回手，“噢”了一聲，自己吃掉了那一塊。江澄喝粥的聲音太響，引起三人一致的目光，他疑惑問：“怎么了？”
霍立身和秋欣不好直接教育他一個外人，但宣梨卻板著臉：“吃飯的時候不要發(fā)出聲音。”
他不由失笑，“我沒人管教，是比不上宣小梨有教養(yǎng)?！?
她一本正經(jīng)著說：“那我可以教你?！?
江澄勾了勾唇，“好啊，宣老師。”
程明已經(jīng)在鎮(zhèn)子的入口處等著了，宣梨收拾好行李，在他們兩人不舍的目光下，又一次地上了離開煙雨鎮(zhèn)的車。她這次沒有哭，或許是知道還會回來，也或許是沒有之前那么多留戀。宣梨出神想著宣知遠說的畢業(yè)旅行，肩膀卻忽地一沉。側(cè)過臉看時，江澄靠著她睡著了。原本后車廂該放著她的行李，但程明來的路上車爆胎了，備用輪胎就擱在了后邊。她的行李箱只能放在后車座上，江澄的位置被擠了一格，于是就和宣梨幾乎是挨著坐的?？此巯掠械臑跚啵蠹s是昨晚上沒有休息好。宣梨自責地想，應該讓他睡床自己去睡沙發(fā)的。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那客廳里的長木椅并不算沙發(fā)，是霍立身用木工坊里多余的木頭打造的，硬得硌人。江澄半路就醒了，意識到自己竟靠著小姑娘睡著了時，卻沒有一點兒羞恥心的坐直了身子，半瞇著眼睛問：“還有多久？”
程明回答：“大概四十分鐘?！?
宣梨緊張地問：“你昨晚沒休息好嗎？”
他按了按后頸，嗓音微啞，“你的枕頭太軟了，是有些不舒服?！?
其實是因為毯子上她的味道讓他精神上過于清醒，但身體卻一直發(fā)著疲憊的信號。雙重折磨之下，他一晚上都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明明第一次在她房間睡覺的時候，很順利的就睡著了。宣梨期盼地看向他，試探性地問：“我會一點按摩手法，你要不要試試？”
“看不出來宣小梨會的還挺多，”江澄轉(zhuǎn)過身子背對她，雙手撐在她行李箱上，“你按按看。”
她溫軟的手剛搭上他的后頸，溫熱就順著她的掌心向他全身開始蔓延。江澄煙癮又犯了。他下意識地摸向口袋，卻想起來煙和打火機丟自己車上，已經(jīng)被拖走了。宣梨用的力道不大卻恰到好處，她一邊問：“感覺怎么樣？”
“的確舒服了不少?！?
“爺爺有和你說過什么嗎？”
江澄故作不知，“說過什么？說你三歲還不會走路？”
她故意用力掐了他一下，語氣有點兒惱，“是你瞎編的吧，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件事？”
“如果你說的是畢業(yè)旅行，那我知道?！?
他不再逗她，“想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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