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七十五只桃不準備睡。
人不管活到多大歲數,有人寵的時候,都還是個孩子而已,晏檸橙深以為然。
之前她跟林尋舟逛花鳥魚市場買的熱帶魚和鸚鵡都寄養在爺爺這兒,這次回來是因為到了石榴成熟的季節,老爺子喊她回來吃石榴。
跟晏檸橙同歲的石榴樹在四合院東南一隅,高得遮天蔽日,碩果累累。
林尋舟踩著梯子摘,尖刀劃破表皮,露出內裏紅寶石般的果肉,他負責給晏檸橙剝,而晏檸橙本桃負責在屋檐下逗鸚鵡。
就跟賣家說得大差不差,這只鸚鵡的學話能力相當強大,現在開口甚至能不帶任何技巧、全是感情的吊上兩句京劇,“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
紅頂綠毛的鸚鵡,昂頭時頗有幾分“角兒”的氣魄。
“哎呦餵,您可真行啊。”晏檸橙開京腔逗它,嗑了瓜子仁捏在手機餵進籠子。
鸚鵡仿佛是聽懂了她的夸獎,揮舞著翅膀給予回應。
透明的水晶碟裏盛滿了石榴果肉,晏檸橙用鋼勺舀著吃,吃不了的用破壁機打成果汁喝,每到這個時節,石榴就會先替代桃子,成為她的最愛。
臥室裏的熱帶魚比夏日時長大不少,且多了十幾條,據老爺子講,是懷孕生了小寶寶。
晏檸橙捧著杯,目不轉睛地盯著魚缸裏的游魚,一條條的數過去,現在足足有十九條了
“照著這個發展趨勢,兩三年后,我就能成為魚業大亨了吧?”她嘟噥著念叨。
林尋舟坐在她的小床上處理公務,聞言笑著答,“你上次餵舒悅窈豎琴海豹時候也是這樣說的,還阻礙了它頂球減肥計劃,被明令禁止三個月內禁止去投餵海豹。”
“……”晏檸橙一哽,蒼白無力地對著魚缸中的小可愛們解釋道,“不,媽咪不是那個意思,我才不會拿你們餵海豹的!真的!我發誓!”
林尋舟輕聲笑,“你覺得它們能聽懂嗎?”
“你閉嘴!”生氣的布偶貓回眸,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林尋舟聳肩,不再言語,專心做起他手頭的事情。
晏檸橙在魚缸前支撐好畫板,開始畫油畫。
秋天的北京透著蕭瑟的涼,門沒有關,肩上被壓了件厚重的西裝外套。
錯過的年歲太多太多,以至于晏檸橙現在去哪兒都帶著油畫的工具,隨時隨地的作畫。
肌肉記憶沒有隨著歲月而消失,它們就刻印在骨血裏,被喚醒后成為了畫畫的最佳助力。
雨下得很突然,它來的時候完全沒人察覺到,細密的雨絲虛空中揚灑,被濃密的葉片遮擋,落不到窗沿上。
反應過來時已下得很大了,水流順著玻璃窗蜿蜒而下,淅淅瀝瀝的響在耳畔。
潮濕的空氣裏滋生出潮濕的吻,晏檸橙回過神來時,已經半跪在林尋舟懷抱裏,被捧著臉頰細密的吻了很長時間。
“我們……似乎忘了一件事情。”還陷在纏綿吻裏的晏檸橙含混著。
林尋舟啄她的唇角,提示道,“小鸚鵡還淋雨呢?”
老爺子下午照例午睡,鸚鵡掛在屋檐下“曬太陽”現在變成了“落湯鸚鵡”。
“好了好了,你看你生什么氣,這不是已經給你救回來了嗎?”晏檸橙緊閉屋門,小心翼翼地把鸚鵡捧出來,由林尋舟左手毛巾、右手吹風,給它做烘干。
“喵!”鸚鵡搖頭晃腦,不悅地發出聲響,“杜冷丁!”
晏檸橙沒聽清,“你說什么?”
鸚鵡已經越過了話題,主打一個各說各的。
她的全部心思都落在小鸚鵡身上,沒註意到林尋舟眼底轉瞬即逝的晦澀難明。
雨天宜多睡覺,一米二的小床躺兩個身材完美的成年人將將夠用,她就依偎著林尋舟午睡,醒來時雨還在下,風雨晦暝,分不清白晝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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