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荷包
回家以后,陳霜寧幫蓮旦脫去外衣,又倒了熱水給他擦了臉和手,扶著他躺好了,才準備出門。
蓮旦卻并不能安生,他臉色慘白,眼神像小動物一樣飽含驚嚇,陳霜寧一要走,他就拉住對方衣袖,驚惶地問:“你要去哪?”
只要輕輕一掙,陳霜寧便能輕易地將衣袖扯出來,但他沒有。
他蹲了下來,目光平視著床上瘦弱驚恐的哥兒,輕聲說:“我去把小旦抱回來?!?
“小旦……,”蓮旦嘴唇動了動,喃喃著,眼睛裏這才有了幾分神采,“對,小旦還在吳大娘那裏……?!?
陳霜寧抬手幫他掖了掖被子,雙眸深深地看著他,說:“我很快回來。”
蓮旦這才放開他衣袖,側(cè)身躺回了床上。
縱然如此,陳霜寧也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自己,直到門板被合上阻擋。
……
晚上的時候,蓮旦終于緩過來一些,但盡管如此,他還是特別怕自己一個人在屋裏,目光總是跟著屋子裏另一個身影。
小旦喝完奶便睡著了,兩手兩腳攤開著,睡得舒舒服服。
屋子裏這會兒燒得熱,他把小被子都給蹬到了腳底下,蓮旦將被子扯上來,用一角蓋住了孩子的小肚子,又給他拉了拉衣袖和褲腿,約莫著不會著涼了才放心。
他忙完孩子,一回身,裝好水的木盆和布巾已經(jīng)被拿到了床邊,蓮旦抬頭看了看,道了聲謝,便洗漱起來。
完事以后,蓮旦要躺下了,陳霜寧卻并沒收拾盆離開。
蓮旦抬頭看他,陳霜寧站在床邊,也在低頭看著他,兩人目光相遇。
“你那么害怕,為什么還要護著我?”陳霜寧又一次問到,他好像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執(zhí)著。
“因為……,”油燈燈光下,蓮旦本來有些蒼白的臉頰漸漸紅了,“因為,你是我夫君。”
“如果,我沒能及時阻止劉旺,你受傷,甚至是死了呢?”陳霜寧語氣平靜,聲音卻比平日裏還要沙啞怪異。
蓮旦看著他,眨了眨眼,說:“我沒想那么多,當時也來不及想?!?
陳霜寧垂著眼睛,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他一陣,之后,他動了動嘴唇,說:“不早了,休息吧?!?
今晚的陳霜寧,與以往有些不同。
蓮旦躺下后,他彎下腰去,幫他扯了扯被子,然后吹熄了油燈后,也沒著急離開,而是輕聲道:“睡吧,夜裏有事叫我?!?
說完,他便離開床側(cè),去了窗邊。
蓮旦看著他的背影,牙齒輕咬著嘴唇,好幾次想開口,但都被心裏的羞怯阻攔,想說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在看見陳霜寧已經(jīng)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擺好姿勢打坐以后,他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登時都洩了,更是沒法說了。
……
隔天,陳旺家的事就在村裏傳開了,劉哥兒逢人便說陳家回來這個兒子是個惡鬼。
可他是鬼這件事,這十裏八鄉(xiāng)的誰不知道呢。
再說了,這陳家這點家產(chǎn)的事,鬧了多少回,劉哥兒是個什么人,村裏人都知道,聽說陳旺被陳霜寧嚇尿了褲子,躺在炕上好幾天起不來,都有看好戲的意思。
村裏人說:“你跟個死鬼計較什么呢,到最后吃虧的不還是你嗎!”
劉哥兒又氣又怕,只后悔自己太過貪心,害了自家夫君。
等過幾天,劉旺能起來了,本來是村裏有名的兇悍之人,這次卻一聲也不吭,灰溜溜回鎮(zhèn)上去了。這事也就過去了,沒掀起什么水花。
只是自打那天起,陳家這新回來的兒子,和家裏的夫郎這兩人之間,就有了些說不上的微妙的變化。
照樣是過去那樣子的相處方式,只是蓮旦偶然抬頭時,能看見陳霜寧正定定地盯著自己,跟他剛回來那陣差不多,但又有些說不出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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