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先回過了神來。
他看著翹著二郎腿的刀疤男,眼底頗有些怒氣。
不過,他并沒有走過去,只是站在原地,咬著牙,緊緊地攢著拳頭。
這時,老板娘急匆匆地過來,賠禮道歉道:“客人,萬分抱歉,是我們照顧不周……”
那位刀疤男懶洋洋地躺在椅背上,一邊剔著牙,一邊嬉笑道:“然后呢?總不能,你只說一句抱歉,然后就當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了吧?”
老板娘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勉強笑道:“今天,你的腸粉,跟前幾天一樣,不收錢了……”
她特別強調了一句,“跟前幾天一樣”。
這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妥協。
不過,很明顯,刀疤男只聽出了妥協,沒聽出警告。
他笑嘻嘻地說道:“老板娘仗義!我決定了,這次不跟你計較,以后啊,我還來你這里吃腸粉!”
他這話說得,頗為“真摯”。
不過,老板娘聽了,臉色卻有些僵硬起來。
她死死地盯著眼前嬉皮笑臉的男人,最終,還是只能屈辱地賠笑道:“好的,明天,你的腸粉里,一定沒有蒼蠅了。”
“哈哈,希望吧。”
刀疤男站了起來,環視了一周,眾人“莫敢仰視”。
于是,他便滿意地拍了拍肚子,往店外走去。
不過,很快,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退了回來,斜斜地撇了老板娘一眼,笑道:“老板娘,話說,你那死鬼老公都死了這么久了,也不考慮一下,再找一個?”
老板娘低著頭:“我與先夫約好了白頭偕老,不準備再找了。”
刀疤男聞言嘀咕了一句:“那孬種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讓這么一個美嬌娘守寡?”
老板娘聞言一陣,隨后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先夫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并沒有你說得那么不堪!”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她也不是白白受人欺負的!
特別是,辱罵她的亡夫,她不能忍受!
很顯然,刀疤男也被她突然的攻擊性給弄得微微一怔。
不過,他很快就又恢復了嬉笑的表情。
他上前一步,笑道:“別生氣嘛,老趙他活著的時候,我也認識他,他呀,有時候確實還算是個好男人。”
說著,他便一邊伸出手來,企圖摸老板娘的臉。
老板娘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聽到“啪”的一聲,有人抓住了刀疤男的手。
老板娘一怔,回過頭來一看,是店小二。
店小二的眼睛里噴著火焰:“姓金的,你別不知好歹!”
刀疤男一陣,使勁一甩,把那只手抽了回來,冷笑到:“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店小二大聲道:“你干了什么好事,還有誰不知道?”
他三步做兩步走上前,拿起那盤腸粉,環視一周,大聲說道:“各位,你們都是來福客棧的常客,對于來福客棧的食品衛生情況,你們是知根知底的。
你們說,有哪次,你們在腸粉里吃出了蒼蠅?為什么,偏偏是他吃出了蒼蠅?而且,昨天,前天,也都在腸粉里吃出來蒼蠅?這世間,有這么巧合的事嗎?依我看,這根本就是,他故意把蒼蠅弄到腸粉里,陷害我們!”
他的話擲地有聲,不過,并沒有得到什么回應,相反,每當他看過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的人便會扭過頭去,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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