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之從孟澤良處擺脫,準確無誤得站到了周紀面前,鎮定自若得說道:“案子已破,兇手認罪,是否可以將保書賜予在下?”
周紀沒有抬頭,瞇著眼,似乎已經睡著了,然而,他的袖間卻突然冒出一道綠色的影子,直直朝她飛了過來。
張敏之看清楚來者幾乎是下意識得抬手,一把捏住了七寸,那道綠影子順著她的手指一直繞下來,手腕間傳來一脈軟綿綿的涼意,定睛一看,小家伙正朝著自己吐著信子,但是,并不猙獰,小腦袋還不停的扭動,蹭著她的手指,張敏之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撒嬌式的哀怨眼神。
現在的蛇都這么平易近人嗎?
不過這家伙養了一條蛇當寵物,怎么看,怎么怪異!
“小包子,”周紀的聲音低低得傳來,小翠蛇扭了扭尾巴,身體一縮,就從她的兩指之間滑下,挪著身體繞回了周紀的手掌之間。
“案子雖然破了,但是有一些疑點,你卻沒有說明白。”周紀緩緩開口。
張敏之立刻站直了身體,肅然應道:“您請說。”
“第一,韓大通的身世,你是如何得知?”
“他身上衣服十分體面,并不粗俗,可想而知,他曾經在哪里熏陶過,對此有獨特品味,但是他又是行腳商人,千里迢迢運酒來賣,又和一堆學子摻和在一起,看他的諂媚相,可知他經常做這種事,我之所以沒將他當做是家道中落,是因為他的手。人做過什么,都會留下痕跡。”張敏之指了指周紀身側的李璇說道:“譬如這位大哥,他從小習武,食指和拇指之間就會有一層薄繭,那是握著劍柄留下的痕跡,非日積月累不能形成。韓大通同樣如此,他的手上同樣也有薄繭,且左右手都有一些,同時,手指會習慣性彎曲,那并非釀酒師的痕跡,相反,應該是年少時種地所形成的,經過成長發育之后,無法更改。如果從小養尊處優那么整雙手應該十分嬌貴。”說話間,張敏之的目光落到了周紀手上,然而他卻微微一縮,便收進了袖子里。她不以為意得聳聳肩,靜靜等待周紀的下一個問題。
“韓小哥和韓大通的父子關系,你又如何得知?”
“這個很簡單,韓大通雖然對外宣稱是主仆,可是在和學子們混在一起的時候,可是沒有少做小動作,比如讓韓小哥跟他們聊天搭話,有意無意中透露雖然是主仆關系,但是多年來已經當成了兒子來養著,為的就是盡量不讓韓小哥日后低人一等,至于韓大通為什么會如此肯定韓小哥能夠進入岳麓書院,倒是讓我有些懷疑,所以,我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周紀微微抬眼看了她一下,卻沒有出聲,這令張敏之頗為沒趣,繼續說道:“我想,應該是和那個錦盒有關。”
“你如何得知有錦盒這個東西的?”
“其實也算是巧合,在韓大通住店的時候,我剛剛好在大廳,看著他讓韓小哥背了一堆的東西,獨獨將一個小包袱背在自己身上,我無意間看到包袱突出的棱角,心里猜測應該是盒子之類東西。再后來,我路過他們房間的時候剛好就肯定了我的猜測,那會兒他們剛好在收拾東西,韓小哥許是已經存了盜取的心思,所以碰了一下,就被韓大通喝斥,事發以后,就找不到了。由此可見,那個錦盒的確是很重要的,”
說到這里,張敏之看到周紀微微抬頭,朝李璇看了一眼,李璇神色一凝,立刻低聲說道:“我馬上去找。”
說罷身形一閃,飛快消失。
這身手讓張敏之再一次確定,眼前的少年應該掌握有實權,地位很深,她暗暗下定決心,要想法子攀上這層關系。
周紀的聲音再度將她的小心思拉回來:“你又是如何懷疑到唐畫師身上的?”
“那個就證據確鑿了。”張敏之攤了攤手,說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
“你又是從何處知道唐畫師和韓大通的關系?”
“事實上,我一開始并不知道。”張敏之說道:“在我和他說話的時候曾發現他對韓大通的眼神十分復雜,那時候,韓大通的言行也很難讓人尊重,之后他對梨花釀不屑一顧,又能準確說出三味的區別時,我就覺得他與四川徐家有關了,我自小就跟隨我母親在外經商,對一些商業消息都知道的多一些,而那個時候,我已經確定他就是兇手,稍一梳理,再作個大膽點的猜測。至于最開始的懷疑,自然就是唐畫師的那副畫了,我們都知道唐畫師是以速筆丹青聞名于世,一炷香時間能將一副畫作完工,且惟妙惟肖,說明先生十分細心,可是,為什么卻沒有發現那根殘枝呢?想來,應該是第一次進客棧,他就已經對客棧樣貌了如指掌,所以第二次來的時候,興許是懷著心事,所以并沒有多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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