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榮大廈地下室出來，朱光正整個人都還沒緩過來。
今天他算是見識了張法明的狠毒一面。
與此同時，他很后悔剛才為什么要用玻璃瓶去劃爛李玉池的臉。
他不動手，他就是旁觀者，他動了手，那就是參與者。
這里面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朱光正感覺自己在往深淵里下墜。
可實際上，他早就下墜了。他這感覺有點后知后覺。
自從他決定跟張法明一起混，他就已經無路可退。
只不過現在所做的事情，來得更加觸目驚心一些，一下子嚇得他緩不過氣來。
車上，朱光正一邊抽著煙，一邊問：
“你打算怎么處置周文深？”
周文深是幕后主使者，以張法明的做事風格，恐怕不會輕饒他。
至少，他的下場不會比李玉池好多少。
張法明也在抽著煙，他吐出一口煙霧，若有所思，感嘆道：
“說實話，我真不愿意處置周文深。”
“他對我太重要了。”
“網絡技術的核心，大部分都掌握在他手里。”
“我真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背叛我？”
朱光正隨口回了他一句：“可能他想做一把手吧。”
張法明一笑：“他不是那個料，他只是個技術工種，掌握不了大局。”
“說實話，這次他所布的局，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如此心計。”
“真是驗證了那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朱光正微微皺眉：
“有沒有可能是李玉池被屈打成招，就隨便找個人潑臟水？”
張法明就說：“是不是屈打成招，待會兒回到律師所，去我車上看看有沒有竊聽器就會知道。”
朱光正沉默了。
其實他不想卷入這一件事。
他只想做一些小活兒，賺點小錢。
對于這種斗爭，他真不感興趣。
再說了，就算是參與了，對他來說，也沒什么好處。
可是他卻又不知道怎么對張法明開口。
畢竟現在他那么深受張法明信任，這時候開口說要逃避，不想摻和，那絕對會讓張法明大失所望。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這么說了，張法明也未必會同意。
就比如剛才張法明硬生生逼著他去劃破李玉池的臉那樣。
在這一個黑水潭子里面，還想獨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
這時候，張法明說道：
“明天我就去處理周文深，至于怎么處理，到時候你一起過來，我會讓你看個清楚，享受一場充滿刺激的視覺盛宴。”
朱光正心里咯噔一聲，露出滿臉的苦笑。
不過最后卻沒敢說什么。
回到律師所，張法明去他的小轎車上檢查了一番，還就真查出了幾個竊聽器。
一切，都指向周文深就是背后主使者。
……
這天晚上，朱光正下了班，回到萬勝圍租屋。
還沒到周末，李羽真住在學校那邊，沒有過來。
家這邊空蕩蕩，安安靜靜。
朱光正覺得很疲憊，很迷茫。
李玉池苦苦求饒的畫面，一直在他腦海里旋轉著。
他突然很想念李羽真。
李羽真給他帶來的踏實感是前所未有的。
與此同時，他又在害怕，有些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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