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有些發堵,眼角仿佛也染上了酸意,涌出了淚珠,只是頰上燥熱,淚水劃過眼角時也帶著熱度,讓她不知道自個兒是真的哭了還是單純的因為燥熱而流汗。
江洵這個混蛋。
若不是他,她才不會千里迢迢來到這個鬼地方。
可她腦中浮現出了許多過往畫面,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原來這么好,好像每一件事都牢牢地扎根在她的腦海深處,隨時都能清晰浮現。那些這十三年來,和江洵一同長大的時光里,吵鬧的、快樂的、悲傷的,還有荒野無名的亂葬崗中,江洵抱著她的尸首失聲痛哭的場景,無一不在告訴她,這個人對她有多么重要。
是欠了他的,所以如今才要奔赴千里來到靖陽,找到他,然后將他打包帶回京城。
最好是找到他的時候,狠狠罵他一回,或是打他一回才能消除這股委屈。
她用雙手捂住了臉,像是想哭,卻又不想發出聲音。
正當她陷入這股委屈不能自拔之時,忽而有一抹溫熱在靠近,落在她額上,不知為何叫她頓時就心安。
她雖膽大頂了夏生的名兒入靖陽王府,可她到了靖陽王府以后,夜里并不能安心入睡,時常只是淺眠,這也并非是她挑剔床榻,而是到了這種地方,日常警惕著,便是睡夢里也都得帶著三分警醒,才能不誤了事兒。
那令她安心入睡的氣息一直縈繞在她身側,她眼皮發重,想要撐開瞧瞧是什么,眼睛卻如何也睜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她像是睡著了,又像是醒著。
那股溫熱湊近了她的耳邊,用著她幾乎熟悉的就能馬上分辨出是誰的聲音問著她,好端端的為何哭了?
她不知道自個兒是如何回答的,只是因為這股子心安,她終于是能夠沉沉睡去。
等她感受到光亮,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日午時。大約是睡了一覺的緣故,身上的酸軟退去了不少。
屋中安安靜靜的,空無一人。仿佛昨夜有人坐在床旁陪著她直至入睡,果真是夢一場罷了。她勾起嘴角笑了笑,果真是生了病,她有些想念皇宮了,想念她父皇母后。
桌上擺著早膳,可惜已經涼掉了,只是那茶壺中的水,還半溫著,她伸手給自個兒倒了一杯,一股甜甜的味道撲鼻而來,這水不是白水,里頭加了些蜂蜜,喝著滿口都是甜味卻不膩人,不過嗓子倒是不覺著干涸了。
知秋推門進了屋,瞧見她能起身了,“你可算醒了。”
越容這才瞧見她手上提著食盒,“我剛去廚房給你領了午膳,你多少用些。”
越容見她坐下打著哈欠,一臉倦意,忍不住問:“你若是沒睡好,不妨回去歇一會兒,若少爺房中有事,我今日好些了,替你分擔就是。”
“別提了,昨夜里又折騰了大半夜,我一個人睡都怕死了,你可要快些好起來。”
“王爺的病又重了些,王妃也病倒了,少爺早晨天剛亮就去正院侍疾了,又吩咐了人將換洗衣物也帶去了正院,只怕是要宿在正院,索性咱們也能偷懶兩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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