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號叉號……”
我一個轱轆就坐了起來，身上的毯子也掉到了地上。揉揉惺忪睡眼，正好看到她把毯子撿起來。
“咦？難怪睡覺沒感覺出來冷呢，是你幫我蓋的毯子嗎？”我問她。
江怡蓮臉上很快地閃過一抹紅暈，但剎間又是冷得發白：“順手的，你凍病了，又該瞎鬧了，昊昊可受不了。”
江怡蓮說完快快地轉身，柔潤的腰肢，在我眼前劃出好看的弧線。
而我卻是騰地坐了起來，不知道是再次出現的那抹紅暈給了我莫明的興奮，還是我骨子里在學校從不服輸的勁兒又重新泛起：不就是個混蛋么，都成混蛋了，我還怕成個好人么！
昊昊在里間叫媽媽，江怡蓮答應著走了進去，我跟在后面。
“你的身份證在你外衣的口袋里。”
轉身。出門。有風。刺面。
而我，卻還是有點暈。
找工作不陌生，大學時就無數次想過。扎進了鬧哄哄的街上，真的面對，我有些茫然無措。
溜街邊，明晃晃的大玻璃門，晃眼，映出的一個影子嚇了我一跳，蓬亂的頭發，一件已然分不清顏色的外套，皺巴巴的褲子，鞋子沒了本來的色澤。
這是我？
從路人躲著我怪異的目光里，我相信了這個事實，還真就是我。
頹然地蹲到了街角，我狠狠地捶了自己一巴掌，陡起的疼痛，讓我相信，這一切，真實得讓我在陽光里踡成一團。
“哥們，來一根。”
眼前突地出現一根皺巴巴的紙煙，一個嘻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抬頭。
幾如一個翻版的自己：蓬頭，爛衣，黃牙，皺成一團的小臉，倒是眼珠子灼亮，抬手送到我鼻尖一根香煙，我聞到了濃重的口氣。
沒有接，我木然地搖了搖頭。
皺巴臉熟練地反手叨到了自己嘴上：“哪塊的？新來的？”
我腦子快速地運轉，一下明白，老天，這把我是當成了乞丐吧。學校看野書，知道乞丐這活路也有頭，還分塊，莫不是他誤會我亂闖了他的地盤吧。
本能地渾身一緊，挪了挪身子。
皺巴臉啪地點燃香煙，深吸一口，伴著吐出的煙霧嘿然一聲笑，反是朝我更貼了點，嘴湊到了我耳根：“兄弟，瞧你好多天沒打到食了吧，想不想發財？”
我更警沉了，想站起來離開。
手臂卻被皺巴臉一把按住，跟著另一只手舉過頭頂一晃，變魔術一般，從另一邊的街角開過來一輛小巴車，嘎地一聲停在我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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