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里奥,加雷斯·贝尔,欧协联

第四十四章黃粱一夢（1 / 2）

又是一年大雪紛飛，放眼望去，所有草木皆被銀裝素裹。

“咳咳……”閻北聿坐在床尾，止不住輕聲咳嗽。

他怕吵醒床上安靜躺著的人兒，抬起枯瘦的手緊捂住嘴，想止住那刺耳的聲響。

“鳶鳶，生日快樂。”閻北聿的聲音像在沙漠許久不喝水的旅人，沙啞的厲害。

才幾個月時間，他就已經(jīng)瘦骨嶙峋，模樣憔悴得不成人型。

他從兜中拿出一個錦盒，有些吃力地放到湯鳶枕頭邊，含糊不清開口：“你猜猜看，今年四郎給你準(zhǔn)備了什么生日禮物？”

回應(yīng)他的只有無邊的沉寂，還有無盡的寒冷。

床上的湯鳶，渾身冰涼，沒有一絲動靜。

她聽不到閻北聿的呼喚，也看不到窗外的大雪。

“這是四郎親手縫制的手帕，棗紅色的……上面有我們兩人的名字，你看看，喜歡嗎？四郎第一次干這種針線活兒，縫的歪歪扭扭，你別笑四郎……”

閻北聿空洞的眼神在說起這些的時候帶著些許零碎的亮光，蒼白消瘦的臉頰也帶了一絲淺淺紅暈。

“日本人打了進(jìn)來，這個世道已經(jīng)亂得不成樣子……我不能去打仗，我得陪著你……但鳶鳶你不要對我失望，我把帥印和軍隊(duì)全交由華共的革命組織，讓他們?nèi)タ谷铡?

“鳶鳶，我什么都不要了，就這樣陪著你，就這樣抱著你，永遠(yuǎn)都不和你分開，好嗎？”

閻北聿坐在床邊，用手銬將自己的手腳和湯鳶的手腳鎖在一起，然后躺下。

他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已經(jīng)斷食一個星期，粒米未盡。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不會忘記自己對你許下的每一句承諾……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只要有你一個人，便足矣。”

閻北聿看著床頂?shù)募嗎＃凵衿扑榭斩矗鯗o散。

“我還真是癡人做夢，這輩子負(fù)了你，我怎敢渴求自己還有下輩子……我怕是永世都不能投胎了……鳶鳶，黃泉路上，別忘了四郎可好？讓我再疼你一世，別不要我……”

意識昏沉的閻北聿神情已經(jīng)恍惚，他用盡最后一點(diǎn)生命力側(cè)頭看向身邊的湯鳶，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鳶鳶，我愛你……”

閻北聿閉上了眼，再也沒有睜開。

屋內(nèi)的火爐突然倒地，猩紅的炭火滾落在木地板上，翻滾起濃濃黑煙。

梅苑，在一夜之間燒成灰燼。

……

“鳶鳶！”閻北聿從床上彈坐起來，滿頭大汗。

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他最在乎的人永遠(yuǎn)地離開了自己。

但夢中的一切太過真實(shí)，真實(shí)到讓他連心臟都忘了跳動。

閻北聿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文件，眼底掀起驚濤駭浪。

民國二十三年，冬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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