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眠發現自己哭了。
雖然小皇帝在昏睡著,噩夢里或許又多了一個壞人,他無處可躲無能為力,終生不得安穩。
時間走得很快,除卻第一次遇見楚遲硯,接下來的畫面更像是在放電影似的,楚遲硯登基了,他把小皇帝關起來,并且殺了所有和小皇帝有過關系的人。
再日復一日無聊又讓人厭惡的生活中,小皇帝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楚遲硯,除了楚遲硯,他不用再接受其他人的折磨,楚遲硯高興的時候也會抱著他,輕輕的和他親吻,和他說話,極少的時候會和他一起吃飯。
但他高興的時候總是很少的,多數時候都是不高興。
小皇帝的心里越來越郁結,他吃的很少,被人排擠刁難,變的不愛說話,渾渾噩噩,草木皆兵。
然后沒過多久他死了。
就是因為不知道為什么惹了楚遲硯生氣,又被他關了起來,他生了病,但那些宮女太監不給他找太醫,他又吃不下去飯,身體早就差的不成樣子,幾乎是要不了多久,這個悲慘的炮灰就光榮下線了。
沈眠對這些劇情都不驚訝,和書里寫的一模一樣,小皇帝是個苦命的孩子,這離他來大慶也不到兩年。
等小皇帝死后,宮人再去告知楚遲硯這個事情,彼時他打了勝仗,正在犒賞三軍,殿里歌舞升平。
樂聲一下就停了,楚遲硯坐在高位上久久未動。
旁邊的太監還以為他沒有聽清楚,又說了一次:“陛下,春寒宮那位公子,沒了……”
楚遲硯不信,他扔下滿殿的將士,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春寒宮,推開門,床上躺著小皇帝。
他看起來很安靜,小小一團,就像是睡著了,如果不是那白得嚇人的臉色。
楚遲硯覺得腳步尤為沉重,他一步步走,甚至忘了呼吸。
“沈眠。”他的手碰上小皇帝的臉,是冰的。
“沈眠。”他又喊了一聲,但不會有人應。
所有人不敢說話,只是覺得這個平日里并不受待見的男寵,似乎也不是他們看到的那樣。
如果真的不受待見,陛下看起來為什么會這么傷心?
楚遲硯突然就笑了一下,然后跪在小皇帝床邊,伸手將小皇帝摟在他懷里:“我不對,我不該跟你置氣,不該好幾天不來看你,你這么乖,不會跟我生氣的對不對?”
小皇帝的身體冷的嚇人,楚遲硯毫不在乎,他的眼睛泛著紅,聲音啞著:“我答應你,這回好好對你,你起來跟我說句話,想要什么都可以,嗯?”
他自說自話,在小皇帝的臉上吻著。
“是我錯了……”
“你乖,原諒我……”
“我不逼你了,不關你了,我陪你吃飯,好好哄你……”
沈眠在一旁看得心絞痛,書里說的小皇帝的死只是無關緊要的,他是一個炮灰而已,那為什么楚遲硯那么傷心呢?
如果自己穿了書,楚遲硯愛上了自己,那么現在呢?
為什么要讓他看到這些?
畫面一轉,又是血腥城池。
這回是大周。
楚遲硯臉上和手上都沾著血,劍尖也在往下滴血。
陸準的軍隊就在城外,很快,要不了多久就會破開城池,登基為王。
楚遲硯的江山,在小皇帝死后,只坐了兩年不到。
他是天生的帝王,本來該是千古一帝,但他自己不想要,他想要的是滅亡,是解脫。
所以他幫陸準鋪路,讓臣民對他怨聲載道,對諸侯聯盟視而不見,他不分青紅皂白,隨意砍殺人命,整天醉生夢死,大興土木修建皇陵。
終于,他也活不長了。
他又殺了很多人。
卻笑得十分開心。
他快死了,但不應該在這里。
沈眠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風這樣,他跟著楚遲硯去到了皇陵。
這里面已經睡了一個人了。
楚遲硯將劍扔在外面,只身走了進去。
石門漸漸關閉。
那里面放著小皇帝的尸首。
不知楚遲硯從哪兒找來一副神奇的棺材,這里又不通電,但死了快兩年的小皇帝就躺在里面,尸身未腐。
他隔著冰棺去觸摸小皇帝的臉,眼神溫柔繾惓:“我也快死了,你會讓我來找你的對嗎?”
“我知道你喜歡陸準,我已經把天下給他了,他知道這是我為你修的陵寢,不會再把我們挖出來的,原諒我吧沈眠,我這輩子做過的唯一一件后悔的事,就是沒從一開始就將你帶在身邊,我該好好愛你,我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他好像是受了重傷,沒什么力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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