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好聚好散：有聲小說在線收聽。
大部分女人在月事期間,情緒[bo]動總會比平常要大一些。
江洛也不例外。
這幾l個月出門[jiao]際，類似的話她其實聽得多了。不但趙太后，也有別家夫人隱晦勸過她：趁林如海年紀還不算太大,她自己也年輕,他們新婚燕爾,趁早有個兒子為好。
趙太后給她推薦了許院判,沈夫人也極力推薦了此人和太醫(yī)院的孫御醫(yī)、百濟堂坐診的劉大夫,別家夫人也或友善、或討好地推薦過其他醫(yī)生,還有送出據(jù)說很管用的“生子偏方”的。江洛都是當面誠心相謝,回家后一個藥方?jīng)]用,一個大夫沒請,——除了許院判。
上個月請許院判來給黛玉診脈，他說黛玉的體弱的確不會影響[xing]命。
江洛原本也以為,她對這類話題早就免疫了。畢竟“她”進林家的門,就是因為賈敏想找人給林如海開枝散葉。做妾的[ri]子里賈敏每個月都請大夫給她診脈,魏丹煙也曾對她的肚子抱有期待。
但聽到冬萱提起，她心里竟然涌上強烈的反感。
她沒能控制自己,嫌惡地看了冬萱一眼。
隨后，她便看到冬萱由發(fā)愣轉(zhuǎn)為受驚、害怕和茫然、思索的神情。
甘梨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嘴唇動了動，不知想勸什么,眼中也滿是擔憂。
江洛移走視線，暫時不看她們。
她想：
那么多說過類似話語的夫人太太，她都依禮應對了。
冬萱對她的心,至少比那些外人要真。
而貼身大丫鬟向女主人提出“求子”的建議，分明稀松平常。
那么，她是為什么發(fā)怒？
是因為冬萱對林如海起了心思,還是因為她現(xiàn)在是“正房太太”，一句話就能決定“奴婢冬萱”的生死？
從甘梨手中[chou]出棉巾，擦干手，江洛跳過以上所有問題，決定簡單粗暴一點。
一，她已經(jīng)有點討厭冬萱了。
二，冬萱現(xiàn)在也發(fā)覺了她的不喜歡。
三，冬萱想做林如海的女人。
四，不管為什么，總之她不想身邊丫鬟成為林如海的妾。
五，林如海對冬萱也沒有特殊的欣賞。
六，冬萱的命運完全由她說了算。
好聚好散吧。
江洛平復心情，對冬萱說：“去倒了水回來，我有話和你說。”又命甘梨，“你也聽聽。”
冬萱險些端不穩(wěn)銅盆，在甘梨的托扶下才勉強出了臥房。
看冬萱把銅盆穩(wěn)妥[jiao]到小丫頭手上，沒打翻了，甘梨又忙回身看夫人，跑過去攙扶：“太太——”
她想說冬萱雖然對老爺動了心，但從來沒想過背叛太太，想說冬萱是真心為太太好——
但太太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必說。”
甘梨頓時把所有的話咽了回去。
江洛小腹微微發(fā)酸發(fā)脹，便半躺在床上，蓋一層薄被。
冬萱低著頭回來了。
江洛命：“關上門，都過來坐。”
太太好像不生氣了！
冬萱心內(nèi)又燃起希望。
太太是不是……想把她給老爺了呢……
“別不敢坐，”江洛指揮她兩個自己拿繡凳，別坐腳踏，“陪我這么多年了，從前還一處守歲，”她指的是她第一年過來的除夕，在芙蓉院養(yǎng)病，“今[ri]坐一坐，不算沒規(guī)矩。”
甘梨和冬萱都不敢反駁，搬了繡凳到床邊對坐。甘梨在江洛一邊，冬萱在對面。
[ri]光極好，屋子這么深，還透過玻璃窗，照得床邊都亮。
說開之前，江洛先端詳冬萱的容貌。的確，這是一張如三月[chun]花一般俏麗可愛的臉，并不比許靜雨和盛霜[ju]差什么，光看模樣，林如海不一定會喜歡，但應該不會討厭。在她身邊，冬萱的地位，或者說定位，又很像魏丹煙之于賈敏，是容[se]最美的陪嫁丫鬟。
甘梨眉目清淡，只能算清秀，不如冬萱美貌。
“你同我說實話，”江洛問冬萱，“你勸我調(diào)理身體、以備生育的時候，心里有沒有片刻在想，若我有孕，不方便留老爺過夜了，就會抬舉人‘伺候’老爺，留住老爺?shù)男脑谡海俊?
冬萱慌亂看向甘梨，可甘梨正看太太。
她想張[kou]時，又聽見太太淡聲道，“說實話。”
“我……”冬萱滿面紫脹，不知是羞愧還是驚慌懼怕，“太太……我——我，我是想過……可我——”
“不必再往下說了。”江洛輕聲嘆息。
“即便是魏姨娘，先太太把她給了老爺，她也沒與老爺親近過幾l次，還是一心服侍先太太。”她心里已經(jīng)完成了對冬萱的割舍，所以語氣格外平靜，“我猜你做不到魏姨娘那般，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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