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枕川：“怎么了。”
奚柚是想說話的，但不知道為什么，聲音像是被人堵住了，只能細(xì)碎地冒出一個單音節(jié)。
電話里的聲音沉默，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把電話掛掉。
他們像是一直都是如此，即便是在沉默里都能猜到對方話里的意思。
陸枕川啞聲：“看到了？”
奚柚咬唇，頓了幾秒，她嗓子里的干澀感比她想象得更嚴(yán)重，“他們說——”
她說不下去，她說不出聲音。
電話里少年一字一頓，聲音更顯得沉重。
“真的。”
奚柚從未體驗過，原來只是兩個字，就能了結(jié)了人所有的希望。
有水汽順著眼睛往下滴，攔不住，就是控制不住情緒翻涌。
無聲的默劇持續(xù)延續(xù)。
少年的聲音略微僵硬，仍然是耐心地哄著，“乖，別哭。”
“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奚柚第一次知道她原來能做到邊哭邊笑，“這么久了，是不是不爆出來，你就永遠(yuǎn)不告訴我。”
“陸枕川，你到底把我當(dāng)什么啊。”
永遠(yuǎn)都是這樣。
憑什么，從頭到尾他能什么都不說。
“師父對我來說，是家人。”奚柚揉了揉眼睛，“我以為，你至少是把我當(dāng)成妹妹的。原來，連妹妹也不是。”
她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再去聽陸枕川說了什么，她久久平復(fù)不下來的情緒，幾乎是要將人扼殺在那兩個字帶來的地獄里。
死亡和人最近的時候。
原來只是“真的”。
《舞者》官方處理消息速度快，聲明使用真人改編經(jīng)過授權(quán)，且肯定了消息是真。
連著幾天的課，奚柚沒有回到南樓上，像是變成沒轉(zhuǎn)到南樓前的那個狀態(tài)，跳舞宿舍兩點一線的校園生活。
小超市里。
邵和楓壓低了聲音，問；“你這是又去抽煙了？紀(jì)檢部部長是越來越放肆了，現(xiàn)在身上味道都懶得蓋了。”
少年眉眼冷淡。
“我知道最近事兒多。”邵和楓安慰道，“但這些都要過去的。當(dāng)初電影真人改編的事情，畢竟也是葉老師的心愿，讓更多的人了解舞者，了解中國古典舞的魅力。”
陸枕川沒說話，站在冰箱前，這一排放著的都是西柚汽水，橙粉色高顏值的汽水瓶，上面隱約掛著小水珠，像是帶著亮光。
他視線像是定在上面，指間剛剛觸碰到的一瞬——
“誒，邵和楓？”齊瑤打招呼。
邵和楓玩笑道：“北樓下課了？難得見得兩位美少女一起出門。”
“我們又沒被關(guān)著，”齊瑤掃過陸枕川手上的汽水瓶，“我還以為這個汽水只有柚子喜歡，原來陸神也喜歡嗎。”
陸枕川抬眸，小姑娘站在邊上，長腿筆直纖細(xì)，淺粉色的衛(wèi)衣寬松，露出來的半截鎖骨纖細(xì)。
兩人目光觸碰到一瞬，她伸手戴上了衛(wèi)衣帽子，寬大的帽檐半遮擋住了臉上的神情，直接阻隔斷了視線。
沒有要打招呼，沒有說話，平淡得像是陌生人。
齊瑤看出不對勁，輕聲問：“你們吵架了？”
“沒。”
奚柚經(jīng)過冰柜，旁若無人，伸手從冰箱里拿出了瓶西柚汽水，徑直走過。
少女擦肩而過，風(fēng)里彌留下一陣淺淺的西柚清香。
冰過的汽水瓶在順著手心滴水，陸枕川斂眸笑了聲，卻沒有多大笑的意思。
彼此錯開。
直至走出小超市一段路，邵和楓被這陣籠罩下來的冷氣凍住，愣是沒敢和陸枕川說話。
連著兩波，他都快分不清，凍人的是陸枕川還是奚柚。
邵和楓：“妹妹最近也不到南樓上課，你們怎么了？”
“沒。”
陸枕川打開汽水瓶蓋，唇間彌漫開西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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