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開原事情，臣等頗知一二。”
“蓋海西屬夷，乃開原之藩蔽，而仰、逞二奴，乃海西之讎敵，今二奴侵凌海西，其勢日強，恐他日遂為開原之患。”
“故養(yǎng)謙與李成梁議主于剿，前已具題請旨，令相機行事矣。”
“王緘系邊方兵備，分有信地，應(yīng)屬巡撫調(diào)度，乃其議論互有異同，始則因循，力主撫諭之說，后因難處，復(fù)為支吾之辭，故養(yǎng)謙參論，以示警戒。”
“臣等且以養(yǎng)謙為任勞任怨，正得邊方撫臣之體，至于參論王緘，亦不過降調(diào)，其問則出自宸斷，乃天威不測，非養(yǎng)謙原論之意也。”
“科臣止為王緘不平，遂論養(yǎng)謙，既以為失事，又以為推諉。”
“今二奴未當(dāng)入犯，開原未嘗被兵，原無失事，其請剿二奴在先，參論王緘在后，原無推諉。”
“科臣所言，與彼中事情，全不相合，若遽將養(yǎng)謙議處，則邊臣聞之皆將避怨畏禍，不敢至張一事，不敢參論一人，皆營營自保，而邊事益壞矣。”
“臣等所慮者邊事之重，所惜者人才之難，非敢為養(yǎng)謙曲庇也。”
“伏惟圣明垂察，謹擬票進覽，伏乞圣裁施行。”
朱翊鈞道，
“這是誰上的奏疏？”
張誠道，
“是申時行。”
朱翊鈞閉著眼笑了，
“一聽就是他，朕記得那葉赫部的仰、逞二奴……就是楊吉砮和清佳砮在萬歷十二年就被李成梁給殺死了，申時行重提此事作甚？”
張誠道，
“這回謀叛的是仰、逞二奴之子，楊吉砮和清佳砮被殺，他們是想要替父報仇。”
朱翊鈞笑了笑，道，
“那彭國光參論顧養(yǎng)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啊？”
張誠傾身道，
“遼東的女真部落不太平，顧養(yǎng)謙以為遼東該出兵剿逆，不想開原道參政王緘不聽號令，擅自把剿匪改成了安撫。”
“于是顧養(yǎng)謙便寫了一封奏折彈劾王緘，說他撫剿無定，反覆其詞，貽禍邊疆，建議朝廷對王緘重加議處。”
“顧養(yǎng)謙的奏疏一上，彭國光為王緘辯解，反彈劾顧養(yǎng)謙失事推諉，罪歸于下，申時行上此疏，自是為了居中調(diào)停。”
朱翊鈞立刻道，
“朕看不像。”
張誠一怔，道，
“奴婢愚昧，不知首輔言中深意。”
朱翊鈞道，
“葉赫部素來不馴，李成梁又已殺其部酋之父，何來撫剿之爭？此番爭論，定是另有原因。”
“張誠，你實話對朕說，顧養(yǎng)謙當(dāng)真是為開原得失，故而僅要進剿葉赫部嗎？”
張誠想了想，方道，
“顧養(yǎng)謙疏中還提及一從逆奴酋。”
朱翊鈞的唇邊銜了一絲微笑，
“是誰？”
張誠回覆道，
“是建州奴酋努爾哈齊。”
朱翊鈞臉上的微笑更深了，
“念下去罷。”
張誠拿起了第三份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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