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聊天內(nèi)容開始有點深度了，我又試探著問：“那你有過初戀么？”
這句話問完我就后悔了，何雨晨看了我一眼說：“你忘了，我有一只眼睛是瞎的，誰能喜歡我？”
此時已是深夜，月上中天，天氣不冷不熱，夜風(fēng)不疾不徐，周圍靜謐無聲，小小的胡同里，偶爾不知哪里傳來一陣陣蛐蛐的叫聲。
這場景和氣氛都不錯，但看著何雨晨那只不怎么轉(zhuǎn)動的眼睛，我還是暗嘆口氣，心想這么好的妹子，偏偏是個殘疾。
“不過，也曾經(jīng)有個人喜歡我，他和我從小青梅竹馬，比我大三歲，我們總在一起玩，那時候……他總會特別的照顧我，還經(jīng)常對我說，我的眼睛看不見也沒關(guān)系，他愿意做我的眼睛，做一輩子?！?
她抬起頭，仰望著星空，那只本應(yīng)什么都看不見的眼睛里，便閃著亮晶晶的光。
“那后來呢？”
我想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盡管我知道，她這樣的開頭方式，注定不會有好的結(jié)局。
“后來有一次，他撞鬼了，然后，我們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彼穆曇艄槐淞讼聛?，她垂下頭，眼睛里不再有光。
“那又是為什么呢？”
我承認我是個好奇心很重，又很欠的人，她卻沒在意，只是笑了下，繼續(xù)往前走去。
“他撞鬼那次，是一個晚上，我約他逛街，但是他遲到了，等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精神很差，還不住嘔吐，別人都以為他生病了，只有我看到了他的身后，跟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
“而且我還看到了一個畫面，他開著車，帶著另一個女生去了電影院，但那條街剛好發(fā)生一起車禍，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被撞死了，滿地都是鮮血，那個女人的一只紅鞋子丟在路上，他開車路過，碾過了那只鞋。”
“我問他，是不是剛剛帶別的女生去看電影了，他承認了，我很氣，但又不能不管他，于是我就拿了一杯水，給他喝了下去，又在掌心畫了一道符，用力拍他的后背，然后，他就把水都吐了出來，里面夾雜著一些黑色的東西。”
“吐完了之后，他就好轉(zhuǎn)了，我看到那個女人不甘地離去了，他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才告訴他，剛才他在車禍現(xiàn)場碾到了一只鞋，我還告訴他，我看到那女人站在他的身后，穿著紅裙子，紅鞋子，像是要去約會的樣子?！?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那天他沒有陪我逛街，從那之后，我再也沒有見到他。”
何雨晨說到這里，便不再說話了。
我也沒有再嘴欠，其實她的經(jīng)歷幾乎和我一樣，當初那些小伙伴，也是因為我的與眾不同，慢慢跟我疏遠。
所以，我才會和蟒天花那么親近，從小到大，我都把她的真身雕像，當成我唯一的朋友。
我們終于走出了這條胡同，或許是感應(yīng)到了我的沉默，何雨晨忽然回頭看著我，對我說道：“每一個修行人都是孤獨的，所以我經(jīng)常會來白家飯店，這里人少，鬼多，但卻比跟人在一起有趣多了。”
我對她呲牙一笑，沒有說話。
這妹子給人的感覺太清冷了，就像她的名字一樣，雨晨，下雨的清晨，又清冷又蕭瑟。
“你的護法在對我笑，她說，你的修行之路就要開始了。”
何雨晨看著我，忽然很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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