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不禁拍桌，“對！錢我們不要，明年不回來也行，后年必須領個孩子回來。”

周建業(yè)的哥哥嫂嫂和姐姐姐夫很是驚訝，不由地看向周建業(yè)。

周建業(yè)臉上的笑容凝固。

“不行？”周家媽媽不怒不氣，表情平淡極了，“那就別惦記我和你爸的錢。”

周建業(yè)張口想說，要孩子你們不會讓大哥生。一想兄嫂正因為孩子鬧離婚，“爸，媽，林和平的食品廠還沒走上正軌，我又在部隊里出不來，孩子生出來你帶？”

“我——”周父想說，我?guī)Ь臀規(guī)АＲ幌胄合眿D在青苗縣，離首都幾千里，他們也沒法帶。總不能搬到青苗。

可是搬到青苗，大兒子和兒媳婦一準得被親家逼離婚。

周建業(yè)見狀，暗暗松了一口氣，“孩子肯定會有的，但不是現(xiàn)在。你們是我爸媽，林和平也有爹娘，你們催我，林和平的爹娘也會催她。

“你們找我一次不容易。可我跟林和平在她爹娘眼皮子底下。我們一直沒孩子，她爹娘就敢去找我們領導。”

周建業(yè)的大哥周建軍聞言，點了點頭，“這倒也是。爸，農(nóng)村人遠比咱們城里人看重香火。她爹娘不催，林家的親戚朋友也會問。他們村里人住一塊，一天能碰到三五次，心再硬的人也經(jīng)不起這么問。”

周父以前在農(nóng)村待過，想到農(nóng)村人吃飯都端到外面，邊跟左鄰右舍聊天邊吃，覺得小兒子說的是真的。

周父又忍不住懷疑，“你這次怎么這么老實？問什么說什么，不問你也交代了。”

周建業(yè)想說，當然是應付了這次，下次就有林和平對付你們。

然而，周建業(yè)還不想被他爸打死，又正好想收拾段其智，“林和平的前夫，段其智那孫子太不是人，我想讓爸幫我個忙。”

周父想也沒想就說：“不行！”

“又不是讓你把那孫子關起來。”周建業(yè)一看就知道他爸想錯了，“也不是揍他。只是讓你的人幫忙演一場戲。”

小兒子打小蔫壞，周父立即知道他要干什么，“可以。但是——”

“我保證不露面，沒人知道是我干的。”周建業(yè)舉起手，“有個前提，你們別到處跟人說我又結婚了。”

周父忍不住瞪他一眼，“你以為我們是你？你不要臉，我們還要。”

周建業(yè)知道事成了，“謝謝爸。明年就把兒媳婦給你們帶回來。”拎包上樓，洗澡睡覺。

在家休息兩天，周建業(yè)帶著幾個大老爺們前往花店，馮發(fā)展也把林和平交代的事辦好了。

中午剛一吃好飯，馮發(fā)展就帶著成果去有家食品廠。

馮發(fā)展等有半個小時，以為林和平那日就是隨口一說，打算回去，聽到咯噔咯噔的自行車響。

馮發(fā)展拔腿往外跑。

林和平停下車，馮發(fā)展猛地停下，張口欲言，又不知該跟這位過于年輕，過分陌生的新廠長說什么好。

林和平支好車子，“不好意思，來晚了。都查好了？”說著伸出手。

馮發(fā)展忙把資料遞過去，“對！我也按照你的吩咐交代下去了。但我估計他們不會來。”

林和平翻開，一頁一頁看過去，“調走的那些人的檔案全部調走了？如果沒有，明兒去鎮(zhèn)里一趟，鎮(zhèn)里全權支持我們工作，讓鎮(zhèn)里給辦了。”

馮發(fā)展：“都調走了。沒走的算上廠長您和我，還有十三人。”

“十三人？”林和平不禁笑了，“可真是我呆的人最少的單位。”

馮發(fā)展頓時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尷尬，反正很不好意思，“廠長，那接下來，我，我要做什么？”

“你統(tǒng)計一下需要置辦哪些東西。”院里草太深，林和平擔心有蛇老鼠，這次就沒往里去，“小到桌椅板凳掃地的掃帚，大到做月餅的機器以及燒火的煤炭、蒸箱。全寫下來，我算算得多少錢。”

馮發(fā)展不禁說：“廠里沒錢。”

“我有錢！”林和平全身上下就二百塊，愣是說的跟有兩萬塊似的，“你盡管列出來。一天夠不夠？我后天再來。”

馮發(fā)展還沒從鏗鏘有力的“我有錢”三個字中反應過來，聞言下意識說，“夠！”一想到林和平說的什么，又猶豫起來。

林和平皺眉，“究竟夠不夠？”

馮發(fā)展連連點頭，“夠！”只是得在廠里待一天。繼而一想，這個年齡不大，很有官威的女廠長要是能給他發(fā)工資，待十天他也樂意。

只是看到林和平穿著一雙刷的泛白的布鞋，洗了不知多少遍的藍褲子，心里又不禁犯嘀咕，怎么看都不像有錢的樣啊。

馮發(fā)展試探著問：“廠長，您讓大伙兒二十號過來，是不是發(fā)工資？”

林和平：“收拾廠房！”不待他開口，“既然一天能做好，那我后天再來。”說完騎著車再次一溜煙消失不見。

馮發(fā)展覺得自個猜對了，關上門就往家跑，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妻子。跑到一半，想起什么，朝他家相反的方向去。

一天后，林和平收到詳細清單。

次日，同老村長去火車站接周建業(yè)。

見到周建業(yè)，林和平就把清單遞給他。

周建業(yè)仔仔細細看一遍，到家翻出林寧寧的筆，把上面的東西劃掉一半，遞給林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