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情還沒有結束,還必須善始善終。
盧森告饒,說：“馬專員,我求求你放過我。紙廠的事就不交我辦了,我是財政局長,辦這樣的事讓經委主任去最佳。”
話里有話,聰明人一聽就明白。不過,馬難生已為他爭取了位置。今天召見他,一是聽他匯報,二是通知他新的職務安排。確切地說,不叫通知,叫通氣。通知權在地委。任何時候黨管干部,這一點不能含糊。
“地委馬上就要任命你為專員助理,同時兼任財政局長。”馬難生說：“你要記住,專員助理可是個什么事都可以管的職務。雖然沒提拔你,但要著好挑重擔的準備。怎么樣？”
有這樣的安排就好辦事。俗話說得好,名不正,言不順,事不成。三句話是相互并列又是相互遞進的關系。馬難生意識到,盧森有些為難,也聽到了一些風涼話,所以決定給他增加一個頭銜——專員助理。
這個職務是馬難生發明的。只有省長助理、市長助理,還沒有專員助理。因而,王清江抵制了這個職務。增職不增級,只是從工作出發,馬難生據理力爭。王清江妥協了。這是從來沒有的事,只要是違背王清江意愿的事,在聰江肯定行不通。不妥協不行？其一,省委孟書記雖說對他不錯,但是,當他與馬難生發生矛盾時,孟書記支持的是馬難生；其二,常務副專員都是由專員說了算,何況一個不升官的專員助理。如果他王清江不答應,馬難生會以行署的文件下通知；其三,盧森是他引進的人才,讓盧森錦上添花也有他的一份光榮。于是妥協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算了,不與小馬計較。這時稱馬難生為小馬,有三層意思：第一,有視馬難生為小孩不懂事的意思；第二,有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意思；第三,有無奈何的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他都能落一個寬宏大量的美名。也不錯！
“說真心話,讓我當縣委書記更合適。”盧森似不滿意這個安排。這是玩笑話。他連中共黨員都不是,當什么縣委書記？高興時,他就愛說這個笑話。
馬難生不接他的話,倒想起了一件事。“盧博,你去行政學院聯系一下,用一年的時間輪訓政府的縣局級干部。我覺得有些同志思想觀念、辦事作風還停留在老一套上,說穿了還是不懂得用市場規律辦事。你這個經濟學博士,好好給他們講一講。”馬難生說：“另外,你還必須兼任聰江學院的兼職教授；人家要我跟你做工作,動員你去當教授。不要驕傲,聰江學院看中的是你這塊博士和碩導的雙料牌子。聰江學院雖然不屬我們管,但是我區唯一的全日制綜合性大學,我們都得支持。”
馬難生說話從未這么大大咧咧過,跟盧森說話完全是命令的口氣。隨意是一種默契,隨便是坦蕩的表現。正因為隨意隨便,方顯朋友之真摯。
盧森接過話頭,說：“馬大專員,是不是把你夫人也支持給聰江學院。”
馬難生笑道：“吳珍馬上就要到聰江學院任院長。反正你逃不脫我的手掌心。在校內你屬我老婆管,在校外你屬我管。不服氣也不行喲。”
盧森聳著肩膀,裝出很無奈的樣子。
二十
楊南可問王清江到什么地方去。
從行署大門口成功脫逃,這是楊南可的功勞。楊南可知道,王書記最不愿見上訪的人,看到這些人就頭痛。在王清江眼里,上訪者雖然不是刁民,但也是油抹布,打不濕,揪不干,扯不斷。還是眼不見心不煩。不見為上策。
楊南可知道王清江有這個脾氣。于是,看見有上訪的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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