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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1 / 4）

第六十七章

陸卿嬋的耳邊轟鳴，外間的風(fēng)雪聲不知何時變得寂靜下來，她只能聽得到怦然的心跳聲。

有什么東西，似乎要從胸腔裏躍出來了。

熱意在快速地蔓延開來，幾乎是有些燥熱了。

腕骨被捏得發(fā)疼，但在疼痛之外，有別樣的怪異感觸。

陸卿嬋的臉頰泛紅，耳根和脖頸也是紅的，連肩頭都泛著粉，像是披上了一層柔軟的輕紗。

柳乂扣住她的后腦，強迫她啟唇，打開牙關(guān)，將這個吻逐漸加深。

往先的克制隱忍和君子儀禮，全都被暗沈的晦澀欲念所傾覆。

呼嘯的冷風(fēng)裹挾著鵝毛般的大雪，重重地席卷過窗欞，帶起沈悶的聲響。

不用等到半夜，雪就已經(jīng)能沒過腳踝了。

直到陸卿嬋快要喘不過氣時，柳乂方才放開她。

尖尖的下頜被掐得發(fā)紅，眼尾也是紅的，跟哭過一場似的。

委屈又可憐，仿佛剛才蓄意引誘、蠱惑的人不是她。

這軟椅是陸卿嬋平日午睡愛躺的，她最愛抱著文書或典冊，邊晃著腳，邊慢慢地看。

她比誰都清楚，只要微微提起裙擺，便會剛好露出腳踝的銀鐲。

柳乂深吸了一口氣，揉捏著她紅腫的唇，聲音低啞地說道：“你不能總是這樣，阿嬋。”

陸卿嬋低垂著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這個人有時候是很果勇堅毅的，能跟成德軍和河陽軍那群亡命徒斗智斗勇，不僅撿回一條命，還讓段明朔也搭了上來。

但更多時候，陸卿嬋是喜歡逃避的。

說得好聽些叫做溫婉隱忍，叫做瞻前顧后，說得難聽些就是喜歡逃避，寧愿忍著也不想解決那些麻煩事。

就算是被人誤會，也不肯多解釋半句。

不在乎旁人，更不在乎自己。

柳乂越想，臉色越沈，眸裏的寒意比外間的風(fēng)雪還要更甚。

“抬頭。”他冷聲說道，“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柳乂的聲音太冰冷，陸卿嬋微微地哆嗦了一下。

她時常是倔強的，吃軟不吃硬的，此刻卻很識時務(wù)地抬起了頭。

陸卿嬋的眸裏帶著怯意，但柳乂卻看得出，她是有意在做出一副無辜的姿態(tài)。

她說謊的時候也是這樣，旁人都是會錯開視線，她卻會故意看著人說謊。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柳乂寒著聲說道，“每次都這樣，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聲音越來越冷：“鬧脾氣也是有限度的，你憑什么覺得我會一直寵著你？你又是靠什么推斷我會一直忍下去的？”

他的言辭尖銳，甚至有些刻薄。

陸卿嬋抬起了頭，但眼卻仍微微地垂著，她帶著鼻音說道：“我沒有。”

她開口的一瞬間，柳乂的耐心便告了罄。

“你沒有。”他冷笑一聲。

柳乂的眼眸不覆清澈，晦暗到透不進一絲光亮。

陸卿嬋不太敢看向他，但柳乂下一瞬便抬起了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眼眸。

“那是哥哥自作多情了嗎？”他嗓音低啞，“阿嬋沒有故意露出腳踝，也不是有意引誘我，方才我沒有回應(yīng)時，也不是故意鬧脾氣的。”

好端端的稱呼，被柳乂用在此刻，變得極是吊詭。

陸卿嬋覺得自己快被他逼瘋了，怎么會有柳乂這樣的人？

平日做事雷厲風(fēng)行，連這種事也要剖析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