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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退散（1 / 3）

深夜。

窗外冬風(fēng)劇烈搖晃著枝丫，月影婆娑，張牙舞爪。

室內(nèi)溫暖如春，無聲靜謐。

臥榻之上，白卿云將棉被蓋得嚴絲合縫，呼吸淺淺，安寧的睡顏溫潤如畫。

忽聞門上“咚咚”兩聲。

白卿云緩緩睜眼。

敲門聲未絕。

他披上外衣，步到門邊，明知故問：“誰？”

“白仙人，是我呀，應(yīng)無患。”門外聲音稚氣，微微發(fā)抖。

白卿云手在門扉停留片刻，那門外之人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仙人……”

仙人沉默開了門。

“唔——”小家伙暖得長舒了口氣。

小無患是穿著一身單衣來訪的。

他洗過澡，皮膚白凈了回來，干凈的頭發(fā)梳著一個小包，簡簡單單用灰綠色的繩子綁著，很清爽，也很乖巧。

他眼睛又圓又大，雙瞳似漆墨夜空綴著星子，笑起來瞇起大眼，彎彎弧度猶如月牙一般，長長的睫毛卷翹，模樣俊秀可愛。

因為室外寒冷，那張凍得鼻頭通紅的小臉緩了許久才恢復(fù)了血色。

白卿云點燃了一盞燈，沒怎么管一個孩子怎么就這么不怕生，眨眼的功夫就爬到床上又蹦又跳。

應(yīng)無患愛笑，每每白卿云瞧見的時候，這孩子的小虎牙都笑得收不住。

“我以為您師兄會在這里休息。”應(yīng)無患看了眼唯一的枕頭。

“我不習(xí)慣與人同住。”白卿云說。

“林長老是不知道您的習(xí)慣吧。”應(yīng)無患跳下床，近到他跟前，一雙大眼睛寫滿了童言無忌。

白卿云點了下他的額頭，獨自走到窗戶邊，顧忌著有個孩子在這里，只開了條細微的縫。

即使開了窗，寒風(fēng)也分毫沒有穿進室內(nèi)，這里，是被白卿云布了結(jié)界的。

他清冷雙眸瞧了眼泛著凜光的玄月，指尖輕動，又將一道隔音結(jié)界布下。

白卿云回頭看向應(yīng)無患，眉目淡然，問：“林長老比我好讓人親近，救你那日，是不是他劍氣煞人，嚇著你了？”

應(yīng)無患一副沒聽懂的模樣，坐到一邊，踢著腳，說：“我其實都聽見了。”

“聽見什么了？”白卿云繼續(xù)觀察窗外。

“就是聽見，他說身體不好的人不配用靈脈，”應(yīng)無患聲音有些急，“他拿我怕鬼開玩笑，他也拿您身體不好開玩笑了。”

“……”白卿云沒有回話。

應(yīng)無患語氣赧然說道：“您不喜歡他，他還偏要討您做媳婦。”

媳婦？

白卿云嗆咳了兩聲。

他第一次聽到師尊遺愿時，也好奇師尊怎么不干脆讓師兄去討個媳婦。

總好過他一個男子萬分。

小無患又說：“這有什么啊，白仙人您對我好，我明日也去替您說道說道，強扭的瓜不甜。”他語氣正義凜然。

“你早些去睡吧。”白卿云關(guān)上窗戶。

一回頭，就見應(yīng)無患老老實實地又爬回了床上，小腳鉆進被子里，就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

“那我睡了。”小家伙眼睛一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