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他媽媽怪我，他定然不會和你說這些。”
“怪您？”
老先生嘆氣，語氣里滿是散不去的遺憾：“那時候忙著工作，疏忽了家里，你婆婆受不了那樣的日子，沒少和我吵。”
“也是我沉不住氣，說了幾句重話，她就不依不饒地要離婚，那會兒淮銘生著病，她不放心交給我，就帶走了淮銘。”
俞恩了然，又發(fā)覺不對：“冒昧地問您一句，淮銘他，生什么病？”
“本來是輕度心臟供血不足，后來醫(yī)院用錯了藥，暫停治療，一拖就是兩年，病情加重，帶著到國外去檢查過，說是錯過最佳治療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后來做了介入治療手術(shù)，醫(yī)生也說可能有心肌梗死的可能。”
“那小子也是倔脾氣，說是不愿意把時間浪費(fèi)在醫(yī)院，沒辦法，帶著他回了國，和他媽媽回了x市，沒想到，病情沒有復(fù)發(fā)，去首都醫(yī)院做了全套檢查，卻沒有異常，好像沒患過病一樣。”
聽到這里，俞恩也跟著松了口氣：“什么時候的事？”
“他初中那會兒吧，也是因?yàn)椴铧c(diǎn)兒失去這個二兒子，我和他媽媽，也更疼他一些。”老先生釋然地喟嘆，“現(xiàn)在想想，還覺得心悸，若是他真的不在了，我們該怎么辦，還好，老天有眼，權(quán)當(dāng)它和我們開了個玩笑吧。”
“那之后淮銘有沒有再出什么問題？”
“沒有，連感冒都少有。”
俞恩腦袋瓜一轉(zhuǎn)，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您說，淮銘最后學(xué)醫(yī)，會不會和那件事有關(guān)。”
“十有**吧，不然怎么偏偏學(xué)了胸心外科。”
老先生拿過手邊肖淮銘的畢業(yè)照，輕輕摩挲著兒子的臉：“俞恩啊，淮銘是個好孩子，算我這個做父親的求你，好好和他過日子，你能給他的，是我和他媽媽給不了的。”
“經(jīng)歷過那種事，他心境本就和一般的孩子不同，比另外兩個兄弟要成熟穩(wěn)重的多，但四年前，他打電話給我，難得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告訴我他和人領(lǐng)證了，那時候，我就知道，你于他而言，不是一般的存在。”
完全沒想過肖淮銘會有這樣的過去，那時候，她還覺得是肖媽媽寵壞了他，讓他對吃的那么挑剔，現(xiàn)在想來，估計(jì)是那之后肖媽媽留下陰影，吃住都格外在意，肖淮銘也就順理成章地養(yǎng)成那樣的習(xí)慣。
俞恩抬頭，眼淚汪汪地看著老先生：“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老先生沒料到會把兒媳婦弄哭，一時手足無措，手忙腳亂地抽了幾張紙遞過去：“別哭呀，這要讓淮銘見了，還不得怪我和你亂說話？”
俞恩接過面紙，胡亂擦了兩下，揚(yáng)起嘴角：“您放心吧，我一定會記住您的話，會好好陪在他身邊的。”
晚上回了家，俞恩自覺地抱了枕頭站在床邊瞅他。
肖淮銘放下報紙，微一挑眉：“想通了？”
“嗯。”把枕頭擺好，俞恩爬上床去，不由分說地往男人的懷里鉆，待腦袋抵在那人的胸口，才悶聲悶氣地答話。
“老爺子和你說什么了？那之后就一直瞪著眼看我。”
“哪有瞪眼？”俞恩輕錘他一下，伸手環(huán)住男人結(jié)實(shí)的腰腹，“你一個小醫(yī)生，練腹肌做什么？”
“強(qiáng)身健體有什么錯？”
“那也不好，別的護(hù)士和女醫(yī)生看了去怎么辦？”
肖淮銘輕吻她的額頭，輕輕拍著她的背：“白大褂一穿，哪還有什么身材不身材？”
“哎！”重重地嘆息一聲，俞恩把頭埋得更深，“肖淮銘，你真可憐？”
“嗯？”
“太可憐了！”
“又在說什么鬼話？”肖淮銘抱著人翻了個身，俞恩半個身子趴在他身上，仰著腦袋看他：“那時候，你害怕嗎？”
“哪時候？”
“生病的時候。”
肖淮銘把她的發(fā)絲順到耳后，指間掠過滑嫩的臉部肌膚，引得人心猿意馬：“說不上害怕，只是沒想過能活下來。”
“那你在以為自己快死的時候，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最想做的……”
肖淮銘沉吟片刻，把她摟的更緊了些：“好好陪陪家人吧。”
“那你自己就沒有私心嗎？”
“私心？”
“比如說，你暗戀隔壁班的小姑娘啊什么的。”
肖淮銘竟然真的做出細(xì)細(xì)思考的模樣，俞恩震驚：“還真有啊？”
“有。”
“誰？”不會是池立夏吧……
肖淮銘輕笑出聲，不作回答，轉(zhuǎn)而問了件相當(dāng)不正經(jīng)的事：“恩恩，你沒穿內(nèi)衣？”
俞恩老臉一紅，掙扎著要從他身上下來，卻敵不過男人的臂力，心急之下罵了出口：“臭流氓！”
翻身壓下，肖淮銘輕咬她的耳垂：“我從來，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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