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通族長，你聽聽看，還懷疑我說的話。”尚者似笑非笑，安然端坐在木通腳邊的木排上，朝隆常所在處頷首，示意他仔細(xì)聽。
“竟然用小娃兒換食物，他怎么敢，也不怕傳出來被人指著背罵。”木通聽完，憤然唾棄，“卷羊部落人性善，我們有熊部落許多人都換親去了卷羊部落，隆常父親的弟弟，不也在卷羊部落嘛，他怎么一點(diǎn)不念親情。換來小娃兒要干嘛，現(xiàn)在我們青壯年也不多了，養(yǎng)活這么多人費(fèi)勁啊。”
“要干嘛，他可比你聰明多了，他是打算著明年祭祀用上這批小娃兒呢！”尚者冷笑道。
木通閉嘴了，尚者的兩個孩子都被祭祀了，這是她心口上的痛，誰都不能踫。
他年年想著能不能用其他東西來替代小娃兒祭祀，可都失敗了。前族巫尚言大人還好，除非有重大災(zāi)禍，迫不得已才用活人祭祀。可自從花舞當(dāng)上了族巫后，年年需要祭祀，被她禍害了多少小娃兒。
噢，不能說是禍害，可他真心不想再用小娃兒來祭祀了，母親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實(shí)在不忍聽啊。
他的女兒不也被祭祀獻(xiàn)了水神，他女人也為此傷心得病死了。
卷羊部落族人沒法了，只一個勁的磕頭求著隆常族長開恩。他們寧愿來年用三倍，四倍的食物來換取。
漢子一般不哭泣，可此時，粗壯的黑漢子也忍不住了，那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看得人心酸。
“你們可不要做出這付樣子來騙我們心軟，族長又沒說不借糧食，快快收起你們的眼淚吧，不想借糧食就早點(diǎn)滾回去吧。”隆巴張揚(yáng)的聲音在洞里回響。
木通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正要硬撐起身子打算過去勸說。
“你別動，她該跳出來了。”尚者手一伸，攔下他直起的身子，帶著嘲諷之意笑道。
木通愕然，果真見族巫花舞走到族長隆常身邊，如同神衹般微笑道：“別哭了，糧食可以借給你們，也不需要你們用小娃兒來換了，來年用三倍糧食還給我們。”
“什么！”
“不行！”
隆常和隆巴同時開口，前者是驚訝的反問，后者是不甘心的咆哮。
黑壯大漢卻驚喜的猛抬起頭，尊敬地仰望族巫大人，緊接著五體投地，給族巫大人行了個大禮，感謝他的大恩大德。
“你過來，我跟你細(xì)說。”
族巫花舞一個眼色，把隆常拉到了一邊，湊到他身邊低低說了幾句。隆常馬上點(diǎn)頭如搗蒜，咧嘴應(yīng)了。
他走回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恍惚的表情，很快，眼里就涌上了狂熱。
“既然我們族巫大人都答應(yīng)了，那我也同意借糧食給你們，來年用三倍糧食來還。”隆常俯身，笑著拉起磕頭感謝的卷羊族人。
“阿父，現(xiàn)在是冬日，糧食多珍貴你不是不知道，來年用三倍來還也是不值的。就應(yīng)該讓他們換小娃兒，來年祭祀時也有人可用。”
隆巴真是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華的類獸物，見父親都答應(yīng)了，急得他失口喊了出來。
卷羊部落此時才明白過來，臉上一片憤怒，可慢慢又強(qiáng)壓了下去，畢竟有熊部落答應(yīng)借糧給他們了，也不要用小娃兒們換了，此時再多說，怕事情再有反復(fù)。
隆常沒能管住兒子的嘴巴，竟然把他的私心都喊了出來，他上前，一腳踹倒隆巴，怒喝道：“閉嘴，現(xiàn)在族里還是我說了算，你再亂嚷嚷，別怪我把你趕出部落去。”
隆巴沮喪，梗著脖子不服氣。可阿父的話，他還不敢反駁，悻悻然退了下去，站在一邊用眼橫著卷羊部落族人，活像人家偷走了他家的財(cái)寶一般。
木通微微點(diǎn)頭，也很是贊同這個決定，要是換了他來，也不能少于兩倍的糧食來還了，畢竟隆巴有一句話沒有說錯，冬日里的糧食不是其他季節(jié)糧食可比的。
“你啊，就是心太善良了，吃了虧還在說她的好。”尚者嗤笑道：“你以為她為什么這么好心，她有大目的呢。就算她沒有想到的，她身后的那條蛇可都幫她想到了。”
“蛇？”木通一愣，隨即慢慢皺起了眉頭，“你是說她男人玄蛇？他是心思不好，可這部落里的大決定，可輪不上他插話吧！”
“你還是把人想得太簡單了。”尚者恨鐵不成鋼，最后嘆了口氣，挪了下身子，坐到木通手邊，彎腰，在他耳邊輕聲說起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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