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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七（1 / 3）

番外十七

春雨染濕走廊兩側(cè)。

濕滑的石板在月下泛著銀輝。

沈恪敲了敲門。

叩，叩叩。

裏面?zhèn)鱽硭煜さ妮p緩的腳步。

——“誰？”

香梅來到門前，由于屋裏光線亮所以看不清外面烏漆墨黑，只是清了一下嗓子。

自從被劉家下人拿辣椒水灌過喉嚨，他的噪音就不再清亮，今天又嘮叨不停地講了許多，這下聽起來十分沙啞。

或許他自己也意識到了，沒有再出聲。

沈恪停頓片刻，開口道：“是我。”

香梅一聽就松了口氣，心裏涌起暖流：“一切都好，曹醫(yī)官正在診脈，等他寫下方子，我就去煎藥，藥……”

沈恪打斷他：“香梅。”

香梅道：“嗯？”

沈恪道：“開門。”

香梅怔了一下。

那深沈的音色，明明語氣是溫柔的，從中卻透出一股威嚴(yán)，不容他抗拒。

“把門打開。”沈恪重覆道，“讓我進(jìn)去。”

透過油紙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面影子的輪廓——那人側(cè)著身，低著頭，纖細(xì)的頸子一動不動。

香梅的目光落在地板上，緩緩道：“你放心，曹醫(yī)官說只要挺過這頭三日就能活，我一定看好他。”

“是福是禍，他自有他的命，我不是來看他的。”沈恪道，“我是來陪你的，你撐這一天已經(jīng)不容易，可是之后燒三天發(fā)三天消九天還有得熬呢，你要是也病了這一家子人怎么辦？這種時(shí)候你應(yīng)該讓我分擔(dān)，不可逞強(qiáng)。”

香梅背過身默了片刻，抹去眼角的淚。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寂寞，抽去門栓打開門，迎面接下了沈恪放進(jìn)他懷裏的鋪蓋。

“家中以你為大，我不敢僭越。”香梅道，“我只是怕旺春把病過給你。”

沈恪道：“去鋪床。”

“守之你，你看孩子一眼還是回去吧，我答應(yīng)過娘絕不讓你進(jìn)這屋，你偏要進(jìn)來，我……”香梅在沈恪的凝視之下越說越凌亂，似原本在風(fēng)雨裏搖曳的一根墻頭草被連根拔起然后移栽到無風(fēng)無雨的屋檐下，一時(shí)還不適應(yīng)。

沈恪把手輕放到香梅耳后，撥了撥那單薄的耳垂，無聲地給予安慰。

香梅的心漸漸安寧下來，只一聲嘆息：“好吧，我給你鋪床。”

他本性溫馴，被褥之間還留著屬于沈恪身體的清冽的氣味，聞到了，便如獨(dú)木再也難支。

香梅走到裏間耳房放下鋪蓋，瞥見旺春的小手診完脈露在外面，連忙給放進(jìn)被子掖好。

旺春的額頭仍然很燙，渾身卻一絲汗都不出，始終沒有清醒說過話。

香梅看得心疼，又給旺春換了一遍冷敷的布，才到耳房繼續(xù)為沈恪鋪床。

沈恪請曹韻移步珠簾外面坐著說話。

曹韻在瑜城行醫(yī)已有十余年，醫(yī)術(shù)雖不是絕頂?shù)菜闶墙?jīng)驗(yàn)豐富，比一般的江湖郎中要靠得住。

沈恪道：“曹醫(yī)官，我兒病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