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剛剛是一場極漂亮的對戰。

精準，快速，致命！

他的毛孩子也確實長大了……

“我討厭蜘蛛獸。”艾生聲音低弱蚊蠅，卻被謝臨淵準確捕捉到了。

嗯？

謝臨淵心中覺得好笑，剛剛還覺得他長大了，這會兒說出來的話卻十足像個幼稚的孩童，比如小桃就很喜歡說“我討厭吃生姜”“我討厭喝白開水”這類話。

毛孩子皮膚白皙，謝臨淵有一瞬間很想戳一戳他那因為生氣而鼓起來的腮幫子。

他溫言細語試探著問道：“為什么那么討厭蜘蛛獸？你該不會，討厭蟲子吧？”

艾生噎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轉頭看了謝臨淵一眼，又避過目光，小聲道：“如果不是因為它，您也不會和洛奇相遇。”

謝臨淵呆了一瞬，所以，他討厭的其實是洛奇？

他倒是想過好幾種答案，卻沒有想過理由竟然會是這個！

不過轉念又一想，就又不覺得奇怪了。四年前毛孩子才19歲，那會兒又剛剛恢復魂伴，正是血氣方剛一身傲骨的時候，卻被洛奇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通，因此討厭對方的話似乎也情有可原。

謝臨淵覺得，自己作為老師，有必要解開毛孩子的心結。

他走到艾生的身邊，原本想跟以前那樣摸摸毛孩子的頭以示安慰，卻發現，額……毛孩子這身高，已然不是他踮腳就能夠到腦袋的高度了。

于是他尷尬地換了個方式，還是踮了腳，卻是像父子兄弟那般攬肩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艾生啊，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失敗是成功之母。”

感受著謝臨淵噴灑在耳邊的熱氣，鼻息間鉆入一股似有若無的薔薇花香，艾生整個身體驀地僵住了，一股不安的燥熱從他體內不斷往上竄，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難道是自己的易感期快到了？

他這次匆忙出門，一心只想著追上謝臨淵，卻連抑制劑都忘了帶……

不過他們不會在外面呆太久，他相信憑借著自己的意志力應該不難應付過去。

艾生努力忽略身邊人的氣息，梗著脖子點了點頭：“聽過。”

此刻，他既希望可以快點結束這種挨得極近的對話姿勢，又渴望謝臨淵可以靠得再近些，他突然對自己又沒那么有信心了，只怕易感期還沒到，他就要被自己的執念給逼瘋了。

謝臨淵倒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艾生的不對勁，甚至對艾生的回答很滿意，繼續道：“人呢，總是要在失敗之后才能成長，四年前你雖然輸給了洛奇，但是你卻收獲了努力奮斗的勇氣，輸呢其實并不是一件壞事，如果你總是對一次的失敗耿耿于懷，它就會成為你的心魔，漸漸吞噬你的內心，明白嗎？”

謝臨淵一向覺得自己很有說教的天賦，以前在醫院科室里，他也是這么循循善誘那些鬧矛盾的小孩子們要放下仇恨，放下偏見，朝著更陽光的地方繼續前行的，小朋友都很聽他的話。

誰知，艾生的眸子里卻突然迸射出憤怒的火花，他后退兩步，用力搖了搖頭：“我討厭不是洛奇打敗了我，而是他從我身邊搶走了您整整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