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情感不能歸于愛情。
阮卿卿窩在松軟的床上發(fā)呆,最后實在躺不動,神采奕奕,她只能爬起來找出畫板和畫紙,架好,然后拿上筆。
她之前有段時間都會問自己,“你要畫什么”。畫什么?
畫灰晝大陸的商稿,畫給聶澤之的商稿,畫微博營業(yè)的……還是商稿。
商稿有甲方,有要求,要求人畫一些甲方和甲方約定要能理解的人。
再早,就是畫舟舟,畫海棠,畫蝴蝶,畫意向,一切有關(guān)舟舟的臆想幻想。那時候甲方是她自己,又不像她自己,那個甲方只想具化有關(guān)舟舟的一切。
她自己想畫什么?
她拿著炭筆,隨便在素描紙上揮舞兩下,在白紙上留下一些污痕。
這些污痕代表什么?如果是影子,污痕旁邊的白色處算是光嗎?
阮卿卿靠上椅背,瞇起眼看自己畫出的黑線。只是黑線而已,沒有光。
舟舟送她暖寶寶,叮囑她好好考試,只是他秉性善良而已。她當(dāng)時無所憑依,所以心中以為他是光。
真的要往深里想,她為什么獨是戀慕上舟舟呢?后來高中復(fù)讀是班主任幫忙的,考上首美的學(xué)費是政府和社會人士贈與的獎學(xué)金和助學(xué)金貼的。
她那時認為一切原動力都在舟舟,所以總是忽略。
現(xiàn)在她想起自己之前孤注一擲的心,仍然有鈍刀刮過的難受。藥物讓精神變得敏感,敏感讓傷痕更難愈合,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生理反應(yīng)。
阮卿卿嘆一口氣,又胡亂在畫紙上畫了兩行,壓下不適感,摸出自己的手機。
她一剎那想翻翻舟舟的好友圈,確認“不是所有感情都是愛情”。
她打開微信,看著微信里琳瑯滿目的華幽游戲工作群,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換了手機號,用上了新的微信號。
那沒事了,是不是愛戀也不重要,反正以后不會聯(lián)系。
……然后她畫了一晚上的亂麻,第二天倒頭大睡。床尾出現(xiàn)奇怪的動靜,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床尾站著蘇白。
窗戶大開,一陣涼風(fēng)吹進來,阮卿卿冷得一哆嗦,裹緊她的棉被。
蘇白連忙關(guān)窗,又抱歉道:“你睡了一天兩夜,現(xiàn)在中午了,我擔(dān)心你昏過去,來看你。”
阮卿卿看一眼窗戶,窗外天光遼闊,云卷云舒,有一陣涼風(fēng)徐徐拂過窗簾。這是三樓的風(fēng)景。
她挑的是角落的房間,圖清凈,不知道蘇白是怎么翻進來的。
阮卿卿定定神:“我沒事。”只是大夢一場。
蘇白的腳尖碾了碾地上的瓷磚,掩下?lián)鷳n。阮卿卿的氣質(zhì)總是帶著神秘,她有許多秘密。蘇白沒有探究,交流需要保持距離,成年人的社交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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