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克星敦競選人的完美發(fā)言完畢，自信地等待著裁判的評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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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祈深吸口氣，神情漸漸冷漠下來，帶著不摻任何情緒的評判語氣，沉聲說：“列克星敦，我不得不承認，你在各方面都是十分完美，包括計算和對于戰(zhàn)場的把控能力，但是唯有一點，你太喜歡拿數(shù)據(jù)說話，也太在意小方面的損失。”他站起身，居高臨下，聲音低沉。“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最初的影子，這也是我唯一不滿意的地方。最開始我就只是個貧民窟的窮小子，每天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當(dāng)我進入企業(yè)學(xué)院進修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一點要節(jié)省，任何一丁點的浪費都不可以。”

“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集祈像是回憶過去，苦笑著說：“我最開始會選廚藝這門選修的課程最重要的就是可以避免艦?zāi)飩冊谑澄锷隙嘤嗟南模挥贸灾腼儥C做出來的劣質(zhì)食品。可是后來我才知道，有些東西是無法用資源和外物來評判的。就如做菜，你多放一些食材，品嘗的艦?zāi)锞蜁驗槎喑鰜淼囊稽c而心滿意足，就如你評判我和威爾士一樣，我給予薩拉托加零食是因為她是我的艦?zāi)铮也⒉粫谝饽且稽c的消耗，我說的是消耗而不是浪費。在我看來，艦?zāi)锟刹皇鞘裁幢涞奈淦鳎齻儠迺Γ瑫吲d會悲傷，她們喜歡什么我都會盡量滿足，絕不會考慮這是否值得，在我眼里，只有值得二字，沒有任何付出是不值得的。”

“至于威爾士受傷入渠的事，這并不她的過錯，當(dāng)時她只是想為我阻擋深海驅(qū)逐齊射過來的炮彈才會受傷，盡管那枚炮彈射得很歪，根本沒有擊中我的可能。”集祈用力地用指關(guān)節(jié)敲著桌面，如同告誡，“所以，列克星敦我希望你記住，有些事是無法說值得或是不值得的，就算某一天你遇上危險，我也會像今天的威爾士一樣奮不顧身地擋在你面前，哪怕就此丟掉性命，我也在所不惜。或許這跟你的想法相悖，但是在我看來，這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最后秘書艦的人選，我已經(jīng)確定就是你，列克星敦。”集祈給出最后的選擇，一錘定音。“至于威爾士我知道她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也知道她意不在此，來這里只是嘗試而已。但是列克星敦，我希望你記得我說的話，不管你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又看到了什么。但是在我的鎮(zhèn)守府里，艦?zāi)飩兙褪俏易钣H密的家人，你也一樣。我為家人付出沒有值不值得一說，而對待家人也要展現(xiàn)出自己的誠意，只有這樣，你才是一位完美的秘書艦，而不是像今天一樣，讓我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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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克星敦垂著頭，像只戰(zhàn)敗的公雞，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她原本以為自己的意見和看法會得到提督的大力贊同和支持，滿意地讓自己坐上秘書艦的位子。但是現(xiàn)實卻是提督失望地看著自己，對自己的表現(xiàn)不甚滿意。盡管如愿地得到了秘書艦這個職位，可內(nèi)心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像個得了第一卻被老師被否定的學(xué)生，低著頭，默默思考自己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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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這個詞是她第一次從提督的嘴里聽到。在無數(shù)的鎮(zhèn)守府中，她根本感受不到自己和薩拉托加之間溫馨的氣氛，有的只有冷漠和不關(guān)心，像是幾個陌生人在一起組隊，維系他們關(guān)系的只有冰冷的提督和艦?zāi)铮瑒e無其他溫暖的情愫。

而自己第一次來到鎮(zhèn)守府，看到提督的時候。他沒有和別的提督一樣，戴起虛偽的面具和自己交談，而是坦誠相對，親自下廚為素不相識的艦?zāi)镒鲲垺Ｋ魏问露际窍瓤紤]艦?zāi)飩兊母惺埽倏紤]自己。他說把艦?zāi)锂?dāng)做家人對待并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真切切地做到了。至于為艦?zāi)锒肋@樣的傻事，列克星敦并不懷疑這樣一位眼里燃著熱情的提督會食言，就像他說的一樣，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她相信，當(dāng)危險來臨的時候，提督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跑而是戰(zhàn)斗。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從不說謊。

她別過眼，悄悄地看著落選的威爾士，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有任何的失意，而是滿臉祝福的神色看著自己，眼神真摯得沒人會懷疑。而站在她身后的集祈，則是神色懊惱，眼里帶著歉意，伸在半空中想來安撫自己的手微微顫抖，像是為自己剛才說的重話而悔恨。

這是她從未在提督眼里看到的情緒——后悔。提督作為艦?zāi)飩兊闹餍墓牵缤毑玫耐酰兄粮邿o上的權(quán)力和如山般沉重的責(zé)任，需要的是一往無前的決意和兼顧大局的觀念，決不能因為某個艦?zāi)锒鴦訐u自己的決心。王是不會后悔的，就算有，也不能讓作為臣子的艦?zāi)飩冇X察，那樣會喪失作為王的威嚴(yán)。

所以，列克星敦在提督眼里看到最多的是堅定如鐵的意志，如同古代的流浪劍客，要的就是絕不后退的勇氣，才有一直走下去的動力。而集祈和那些提督完全不同，如果說他們是古時的大將，是手持刀劍帶頭沖鋒的戰(zhàn)士，那么集祈這是手拿鏟子的廚師，細心照顧著每一個艦?zāi)锏拈L兄。

或許，正因為如此提督才會對自己如此失望吧。

列克星敦抬手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珠，第一次感受到這樣強烈的挫敗感，那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深刻得直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