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出去后,虞憐獨(dú)自呆在屋里,沒有人在旁邊擾她,反而覺得有些憊懶。
她隨手執(zhí)起一本書,斜倚在窗前軟榻上,草草翻過幾頁后,便被過午的陽光挾裹著,像只懶貓兒似的,半闔眼打起了盹兒。
手上的書“啪”一下拍在臉上,虞憐一個(gè)機(jī)靈,翻身坐起,警惕地偷偷抬眼張望左右,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才悄悄松了口氣,心里默念著“慎獨(dú)慎獨(dú)”,再起身時(shí)又成了優(yōu)雅矜持的貴女。
她看了眼日頭,窗外郁郁蔥蔥,陽光溫暖豐沛,覺著好春光不可多讓,便又梳整一番,提著裙角款款走出了房間。
……
這不是李威第一次被裴述下面子,事實(shí)上自從裴述父親去后,他的日子就一直不太好過。
他比裴述略長幾歲,當(dāng)年父親亡故后,裴述的父親便拉著他,承諾要將他視如己出,甚至要裴述和裴言喚他一聲阿兄。
但那兩個(gè)惡崽子,假意懵懂,從頭到尾都沒有叫過一次。
李威倒也不在乎這些面上的東西,但他一直深信,如果不是自己的阿耶,裴述的父親早十多年前就已長埋地下,哪還有這哥倆作威作福的余地?
他始終覺得,是裴氏父子欠他的,他們有的,他也該一毫不差。
明明他也兇狠,毒辣,殺起人來毫不心慈手軟,次次打劫都沖在最前面,那憑什么,裴述就要壓他一頭,憑什么所有的人都畏懼他尊敬他,而不是自己?
他越想越憤懣,再想起昨夜堂上裴述毫不留情的譏諷和眾人明顯的恥笑,怒從心來,粗著嗓子長嘯一聲。
午后路上尚無多少行人,虞憐一個(gè)人清靜自在,散漫隨意地緩緩而行。春日里陽光融融,花蕊嬌嫩,絲絳綠柳,仿若一幅飽蘸著鮮妍濃墨的秀雅畫卷。
如此明媚春光,虞憐也浸染了幾分舒暢,她好心情地彎下腰肢,折下幾簇迎春花束,想著帶回去插在瓶里,好將春光留住。
遠(yuǎn)處傳來一聲粗莽長嘯,虞憐嚇了一跳,抬頭望去,一名黑髭虬髯的大漢正沿路疾行,他敞著胸膛,幾乎衣不遮體,粗糙的面頰一片酡紅,眼神混沌不清。
虞憐只看一眼,便知那人剛用了寒食散。此物在世家貴族中很是風(fēng)靡,士族郎君叁五成群,把酒清談時(shí)配合著服食,因用后渾身發(fā)熱,故要身著寬袍,奔走疾嘯,是以行散。
此番情形虞憐見多,她安靜地站在一側(cè),為他讓出路來。只是那人滿臉的胡須,讓她憶起了裴述,故而又多看了一眼。
差遠(yuǎn)了。她隨即心里默默道。裴述的那雙星目亮如狗子,這個(gè)人長得狗都不如。
李威長嘯過后,心中的燥郁并沒有疏散多少。他毫不避諱地疾行在路中央,邊走邊嚎,對(duì)零丁往來的人熟視無睹。
忽然他含混的視線里,闖入一抹亮色,淺緋水色的窈窕身段,細(xì)白的手指執(zhí)著一束嫩黃的迎春花,是個(gè)美艷又裊娜的美人,神色卻冷淡又高傲。
他瞇起眼,驟然想起,這是裴述那小兒的婦人。
無知婆娘,同她那賊夫裴述一樣,都是這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李威心里充滿了憤怒,身體里寒食散燃起的火燒得更加旺盛,他盯著虞憐漂亮又冷漠的臉,心中越發(fā)不平,惡意陡然上涌,猙獰地笑著,朝虞憐撲過去。
虞憐大驚,后退幾步,警惕地看著他,見他一臉兇橫地又淫笑著向自己撲來,慌忙將手中的花枝朝他狠狠一擲,拔腿邊跑邊驚慌地大喊:“裴述!來人!救命——!”
她慌不擇路地往前跑,卻沒跑幾步,就被撲倒在地上。她顧不得摔倒的疼痛,奮力掙扎著,臉上全是驚恐的淚水。
“裴述!裴述!——”
叫你媽的裴述!李威心火更大,“啪”一個(gè)巴掌甩過去,虞憐的臉頓時(shí)紅腫,嘴角也磕出了血。
“操你媽的裴述!下你老子的臉!老子今天就弄死你女人!”
李威大吼一聲,徹底喪失理智,騎著虞憐伸手撕她的衣領(lǐng)。“刺啦”兩聲后,女人潔白如玉的胸脯露了出來,他更加興奮,虞憐絕望的哭喊和那張被他打得紅腫帶血的臉,給了他暴虐的快感,連她嘴里不斷哭叫的“裴述”,都變成了極端報(bào)復(fù)的刺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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