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篤是趙志敬門下的大弟子,此番下場與楊過較招,無論勝負都已難達到羞辱楊過的目的。但趙志敬先前已經將好話說滿,若是就此罷休,豈不是全都成全了楊過?
他知鹿清篤與楊過不和,令鹿清篤下場,不過是想借鹿清篤之手,教訓楊過一頓。鹿清篤對楊過怨恨不淺,下手必不會輕了,若將楊過傷了,訓斥他幾句就是。
鹿清篤應命而出,望著楊過,臉上閃過一絲獰笑,他兩次在楊過面前受辱,簡直恨楊過入骨,見有光明正大報復回來的機會,心中充滿了興奮。
楊過心道:“任你趙志敬算計再深,最后還不是入了小爺的瓠中?”他與剛才那個道士比試時,雖然掌上未蓄內力,但由于他這半年來內力大有長進,出手之間自然比那個道士敏捷了許多,那道士對他無可奈何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鹿清篤就非是這般情況了,他在趙志敬門下習武已有數年,內力已經不淺,于全真教的各種武功也都極為熟稔,楊過并無必勝的把握。原著中的楊過雖然將他打昏,但那是在出其不意之下,若論真實的內力深淺,孰高孰低尚是未知。
二人在場中冷眼相對,俱都不發一言,楊過突然轉頭向趙志敬說道:“師父,弟子不想和清篤師兄動手?!?
鹿清篤聞言一聲冷笑,說道:“怎么,你怕了?放心,待會兒師兄我會手下留情的?!?
趙志敬也是一般想法,皺眉說道:“此番切磋較藝,不過點到為止,無需懼怕,你清篤師兄武功精湛,你若能于此中有所領悟,好處亦是不少?!?
楊過搖了搖頭,說道:“弟子非是懼怕,而是擔心失手傷了清篤師兄?!?
鹿清篤聞言面色紫漲,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喝道:“好個小……小子,找打不成?竟敢在師父面前如此狂妄自大!你只管動手,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傷我!”
在場眾人也都是一呆,剛才他們都已看過楊過的身手,覺得楊過雖然掌法過人,但身上半分內力也無,對上鹿清篤這個大師兄,能堅持上幾招就已經不錯,想要取勝不過是空想,更何況還要將之打傷。眾人本來對這個小師弟有著幾分善意,此時見他如此輕狂,心中不免多了幾分不喜。
趙志敬心道:“你這是說的反話嗎?還是說覺得你幾句虛言恫嚇就能將對手嚇跑?”他不動聲色,開口說道:“你若真能傷了你大師兄,那也是你的本事,不會怪罪于你,你還有何顧慮?”
楊過回道:“既是如此,我就得罪了,清篤師兄,小心了!”他舊招重使,又是一招“蒼松迎客”攻了出去。
鹿清篤早就憋了一肚子氣,見楊過攻來,左掌向上斜引,已將他的掌勢卸去,同時右掌一記“虎門手”狠狠向楊過當頭拍下。本來這招“虎門手”是擊人胸前,但楊過人小,鹿清篤高出了他一截,這招掌法就成了攻擊向頭部。
觀看的眾人雖有些不喜楊過,但見鹿清篤下手狠重,不少人都驚呼出聲。王處一的另一名弟子崔志方見狀有些擔憂,向趙志敬說道:“師兄,我看這二人比武有些不妥,還是讓他們住手吧?!?
趙志敬笑了笑,說道:“師弟不用擔心,清篤下手自有分寸,不會傷了楊過。這比武切磋又不是戲臺上演戲,哪能綿綿柔柔的?”
崔、趙二人說話間,楊過已經一矮身從鹿清篤臂下鉆過,他人小身子又極是靈活,鹿清篤抬肘下擊,竟是未能打著。鹿清篤對敵經驗極是豐富,一擊不中,順勢一腳向后踢出,楊過正想從背后偷襲,見鹿清篤反應奇快,只得向后躍開。
楊、鹿二人這幾招交手俱是快捷異常,眨眼即過,等二人站定,竟又回到了剛開始對峙的局面,所變化的不過是雙方的位置而已。
鹿清篤見幾招之下未能將楊過拿下,反打成了一個不勝不負的平手之局,臉上不禁有些掛不住,也不再拿捏架子等楊過來攻,一個飛步已是到了楊過身前,主動出擊,雙掌一前一后,直取中宮。
楊過雙掌迎上,與鹿清篤前掌就要接觸時,雙掌突然一變,化掌為擒,牽引前掌之力擋住了后掌,同時借力后躍,立時便脫離了鹿清篤的掌勢范圍。這一記借力打力極是巧妙,在外人看來,就像是楊過不敵,被一掌打飛了出去。
二人一大一小,一攻一守,攻的人招式凌厲,守的人身法靈巧,讓在場眾人看得是目不轉睛。不過鹿清篤身體肥大,在武場之上就像是一只肥豬在追逐一只小雞,顯得極是怪異。
鹿清篤一連攻了十余招,都被楊過以靈巧的身法避過,想與楊過對掌亦是難以辦到,漸漸地開始焦躁起來。自從那次他被楊過捆住險些被火燒死之后,師兄弟就總是對他調笑,說他本事尚不及一個小小孩兒,若此次交手不能盡快將楊過拿下,少不得更會受到眾人的訕笑,那時還有何臉面見人?
鹿清篤心中不停地閃念,手上出招卻并未受到影響,見楊過又一次閃過他的一招攻擊,向后快速退去,不及多想,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已是騰空飛起,來到楊過了頭頂,同時雙掌下擊,一招“蒼鷹撲食”,將楊過躲避的范圍盡皆籠罩。
鹿清篤這招掌法凌厲非凡,若打在楊過身上,非將楊過打得口噴鮮血不可。不過此招也有弊端,須知人體發力全靠雙腳觸地,一旦身至半空,便失了靈便,等招式用盡時,易為敵所趁。鹿清篤是見楊過無內力在身,用這招之時也是有恃無恐。
楊過見他使出此招,眼中厲芒一閃,在地上翻身一滾,險之又險地從雙掌之下避過,鹿清篤不意楊過竟能避過此招,不由有些驚怒,但再次換招已是不及,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對手從身下閃過。
楊過此時已經趁機閃到鹿清篤身后,不再保留實力,調動內力,功聚雙掌,快如閃電般都拍到了鹿清篤后背之上。那鹿清篤落地之后還未站穩,受此大力一擊,整個身子“呼”的一聲飛了出去,五體投地爬在了地上,激得塵土一陣飛揚。
在場的眾人前一刻還在擔心楊過避不過鹿清篤的雙掌,沒想到眨眼之間情勢突變,鹿清篤竟是被楊過雙掌打飛了出去,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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