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順著姬玦小朋友的視線，伸手碰了碰自己那剛被小半妖姬璽咬過舔過的地方，絲毫不在意，說：“哦，沒什么，明天就好了。”

姬玦一副懂了的模樣‘哦’了一聲，又說：“那先生去椒鳶宮干什么？不和阿玦一起回去？”

萬靈簡單的說：“有事。”

說罷，萬靈就上了后面的一個轎子，在看著太子也起轎準備回去后，就讓自己的轎夫朝著椒鳶宮過去。

小太子卻是在上了轎就瞬間疲憊的沒了笑容，姬玦撩開旁邊的簾子，想要看看先生的轎子，卻發現萬靈坐的轎子早沒了影。

姬玦忽然發現自己原來沒有那么大方……

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笑著說‘好’，即便他隱約知道先生大概是為了三弟的事情奔波。

明明是他先提出，來看三弟，現在卻又后悔了……

姬玦覺得自己變的自己都不認識了，陌生，又不敢讓其他人發現。

而造成這樣局面的，全是他自己的錯……

026-027.昏迷不醒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時間紛紛流逝，秋日的暖陽漸漸西斜，一串輕的幾不可聞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

姬璽首先是緊張的縮在角落，大大的被單蓋在身上，遮住他頭上的兩只毛茸茸的異耳，枯瘦的雙腳腳趾蜷縮著，將身下的床單弄的皺巴巴，然后留下一雙警惕的眼望著門口，隨后他就看見那個自己等了這么久的人回來了。

斑駁的光影將男人渾身籠罩的格外夢幻，姬璽放下心的同時是控制不住的悸動。

姬璽說：“你回來了。”

萬靈仙人輕輕擺手，門就自己闔上了，一邊走過去到床邊去，一邊把小半妖頭上蓋的嚴嚴實實的被單給扯開，說：“嗯。”沒有多余的話，話語簡單冷淡的就像這個人一樣。

姬璽看見男人手心握著一顆佛珠，上面爬著幾條深刻的裂紋，但是通體泛著祥和的光芒，襯得萬靈的手煞是好看。

只見萬靈毫不拖泥帶水的就準備在上次的傷口處劃開一個口子，讓眼前這個小半妖喝點他的血，卻沒想到小半妖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抿了抿唇，那頭頂上的狐耳顫巍巍的抖動了一下，小聲的問：

“你……不問我為什么嗎？”

萬靈奇怪：“不是你不愿意說么？”

姬璽一下子被噎住，他有好多的問題，想知道為什么最初的時候這個人要來救他，明明是假惺惺的太子的老師，卻三番兩次的對他怎么好……

為什么？

有什么目的？

為什么不刨根問底？為什么還要救他？

但是姬璽看著男人淡然的眼就根本問不出上面的問題來，半天，才說：“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么？”

萬靈仙人垂眸看著跪坐在床邊的小半妖，淡淡說：“太子姬玦的老師，萬靈。”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小半妖不樂意聽到太子的名字，“我是個半妖，母后是只狐妖，那么，你呢？我不想再忘記這些，我有權利記得，別再抹去我的記憶，也別覺得告訴我也沒有用，我想知道。我也不想只是個平凡的人類，你既然救我……”

“半妖很難修煉的。”萬靈打斷小半妖的話，他沒有見過一個半妖成功修煉成仙，墮入魔道的倒是有一個，“還有，火狐告訴你了你的身份，難道沒有告訴你我是誰？”

姬璽眨了眨眼，說：“沒有……母后她懷了皇弟，沒有什么精神，看到我恢復正常、變好了就給我說了緣由身世，其他的什么都沒有說，我還是因為你碰到我耳朵，我才知道是你……”姬璽的手緩緩捏緊，面上卻沒有什么破綻。

他隱瞞了部分真相，并非出于什么鐘繪當日的威脅，他不愿意像個沒用的人一樣只會告狀，他要長大，他要變的強大，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讓那個女人生不如死，把他這么多年受的苦，千百倍的還給她！

萬靈不懂得讀心，不知道眼前小半妖的思想，卻也不想再繼續為身份問題糾結半天，他意欲結束這樣沒有什么意義的對話，直接劃開了手腕，血液便像是一絲紅線瞬間浸了出來，最后蜿蜒著滑落。

姬璽嗅到有著飽滿靈氣的血液，呼吸都幾乎靜止，他比第一次還要無法拒絕這樣的東西，卻發狠的控制自己，沒有用牙齒去啃咬，去將肉都給吞了，最初想要把這個男人的骨頭都咬碎了化為己有的想法瞬間被壓力下去。

他只是伸出自己的舌尖去舔，舔那緩緩流出的鮮血，干涸的唇瓣觸碰男人白皙的手腕，殷紅的血液頓時將半妖的唇染上世上最惹眼的紅。

而萬靈除了有些疑惑小不點兒怎么忽然斯文起來了外，還覺得被小東西舔舐的地方有點癢。

看著姬璽頭上的狐耳隱隱約約要消失了，萬靈伸手又輕輕捏了捏，看到小半妖渾身一個激靈，眼底似有笑意，卻沒有表達出來，倒是認真開始思考起來先前姬璽說他不想只做凡人的話。

反正萬靈是不想養徒弟什么的，養個徒弟就意味著要經常在凡間呆著，雖然他現如今要在凡間九百年，但是萬靈不認為一只半妖可以在九百年內就升仙。

萬靈仙人常年不思考的腦袋打結了，一時半會兒弄不出個什么結果，決定走一步看一步，于是在小東西差不多攝取了足夠的靈力壓制住體內的殘破雜亂的妖氣后就手指一點就推開了還抱著他胳膊不放的姬璽，然后尊重小東西自我意識的沒有抹去姬璽的記憶，卻囑咐小半妖不能將這種事情與凡人說，不然……

不然什么？

萬靈沒有想好，于是高深莫測的留了個白。

這次萬靈離開前，還在姬璽的身上加了好幾道保護的法術，誰要是再想動小東西，那個人就會反噬的渣都不剩。

開玩笑，萬靈仙人是九重天，天帝以下第一人，護一個小半妖，一只手都不用，嗯，一個指頭都嫌多，根本不會再遇到足夠影響他心情的事了。

萬靈仙人解決完這個小半妖就要將佛珠還給火狐。

至于火狐現在又懷了個半妖的事情，萬靈其實挺不解，不是說人和妖很難有子嗣么？百八十年都不可能有一個，現在姬璽才九歲就又有了……

到時候生下來也不知道是個繼承妖力多點兒的還是像人多一些，如果是像妖不如現在打掉，不要造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