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微笑：“不對，還有呢。”
“咦？不是只有這些了？”
“還有李季、風不秀、莫桑...”老者拿出個小本子，念出了十幾個名字：“他們也是把持一方呢，算得上成就不錯了。”
魅滿臉的無所謂：“本宮哪里記得那么多，這都100多年了。”
“是啊，100多年了。”
老者的笑容很有沉湎的味道：“時間可以磨滅一切，連感情都磨滅了，要不是專門記在了本子上，我也想不起來自己有那么多老兄弟，呵呵...”忽然笑出了聲，很自嘲的說：“也就我和慕容灃長了老臉不要皮，總是麻煩你們，才讓你們記住了。”
“你和那個混蛋可不一樣。”
魅連忙解釋：“要不是周羽瘋了，我早把慕容灃弄死了，周羽嘗盡了辦法伯父伯母仍然老去，”用了很委婉的說法，還不忘四處看看，很忌憚的樣子，“十五年前他老婆也死了，他又沒孩子，從那以后跟瘋了一樣，總說自己淡漠了感情什么的，說我們活得越久越沒人情味，他要找人情味。”
“什么情況？”
“就這事唄，很變態的說。”
老者嘆了口氣，“你倒是說怎么回事啊？”
“先是找女人，說要找回愛情什么的，可他跟嫂子生前感情多好，找了不少女人都沒擦出火花，便宜兒子女兒什么的倒是不少，還要本宮給他擦屁股。”
“哈哈這倒是他的作風，生活問題嘛，也沒什么。”
“只是這樣就好了。”
魅咬牙切齒地說：“去年有個妖怪吃了一船人，本來干掉那只妖怪就是了，可他竟然殺了同去的同僚，包括其他警部派來協助的人馬，跟那只妖怪雙棲雙飛去了，這不正在通緝呢。”
“他肯定有理由吧？”
“嗯，那條游輪是富貴人家玩樂的地方，玩太過火了，那只妖怪看不過眼全殺掉，唔，更重要的是派去殺妖的同僚很多跟那些家伙沾親帶故，周羽那人你也知道，他...”搖頭，嘆氣。
“你說的玩樂，是很惡心的事吧？”
“嗯，某虐，s？m狗娘什么。”
“所謂‘同僚’，他們是非要按規矩來殺妖？”
“肯定啊。”
“那就難怪了。”
周羽忽然笑了：“時間太久了，很多人都忘了我們的初衷，當初國家建立特警部門，是想人妖和平共處，想著大和諧來著，可現在他們弄出來殺人必死，殺妖必死什么的兩條，無非是為了自己方便，早忘記了應該怎么做。”
“好像是這樣，我們以前都是按情況處理的，像這樣的妖怪，好像還有個見義勇為獎什么的，之后才是勞役處罰。”
“所以周羽做的沒錯。”
“或許吧。”
兩人談笑晏晏，不知道過了多久，老人越發疲憊了，眼皮直打架。
“你要睡了嗎？”
“差不多了，你知道早晚有這么一天。”
“本宮可以幫你，你是我和周羽的小跟班來著，慕容灃都能貪出來提升生命本源的東西，你知道的，我很容易就能弄到。”
“不用了啊，我修為被廢，早晚有這么一天。”
老者的眼睛褶褶發光：“100年和300年有什么區別呢，我所熟悉的那些...還是去找那些的好，你和周羽修煉有成，能活很久的，我多200年也陪不了你們什么。”
“可是...兩百年很長。”魅的聲音嗚咽了。
“你啊...”老者伸手擦她的眼淚，“從那時候你就很倔，我還是喜歡你倔著自稱本宮的樣子，老佛爺呢，很瀟灑。”
魅胭紅的嘴唇開始發抖：“你管我那么多...對了，你推薦過一個孩子，你還要照顧他呢，你不能這樣死了。”
“只是看著跟你很像呢那孩子，所以推薦給你。”
老人笑了：“你中意就照顧下，不中意的話，隨便好了。”
粗糙蒼老的手拂拭著仿若二八年華的臉頰，擦掉淚珠以后，好像完成了畢生心愿一般，軟軟地落了下去。
“秦晴空...”
可他沒看到的是，更多的淚水從他曾迷失其中的眸中，流水般滑落。
郊外的機場，一架飛機接到通知，飛快地飛往天海市，讓駕駛和隨同人員詫異的是，出動了兩個班的特警人馬，行動費用、油耗花費加起來幾十萬的消耗，竟然是從一座很破舊的老房子里，搬出一件件的老家具，還有廉價的日常用品。
“上面瘋了嗎，這點東西值什么，在省會不能買啊？”
“少說話多做事，這可是魅大人吩咐的！”
所有人連忙閉緊了嘴巴，小心翼翼地把這些碰到都嫌臟的老家什搬上飛機。
破舊的大桌上放著一張照片，老式的黑白的那種，秦晴空蒼老的面容在上面笑得和藹至極，就像是普通的看門老大爺，雖然生活艱苦，仍讓人覺得他心滿意足。
照片擺在特警大堂的當門，各種老物件家具什么的在大火中燒成一片灰燼，華東警部的所有人員，包括阿古這樣的學員都被叫來，可鞠躬，也可以叩首，雖然他們不知道黑白照片上放著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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