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說國公夫人，實(shí)際上是想告訴兒子，嫻珂不可能入宮，哪怕他想娶她為后。

順天府后衙，秦道川和三皇子分列順天府尹張大人的兩旁，三人面前皆是同樣案幾，坐的也是同樣的高背椅。

張大人在楚瀟他們未來之時，開口說道：“三皇子，國公爺，待會就由下官來問話，若是二位另有詢問，只管叫停下官即可?！?

見秦道川默不作聲，三皇子也有樣學(xué)樣，保持了沉默。也因此，氣氛有些尷尬，秦道川說道：“張大人盡管斷案，若是發(fā)現(xiàn)端倪，自會坦然相告?！?

三皇子也說道：“我年紀(jì)尚輕，父皇只讓我來旁聽，斷案之事，自然不敢輕為?！?

此時，身形高大的楚瀟已經(jīng)恭敬地陪著抱孩子的嚴(yán)氏走了進(jìn)來。

因?yàn)橐咽鞘覂?nèi)，孩子不好再包裹起來，看起來身量頗高。秦道川心中一沉，如果楚瀟將孩子的年紀(jì)往大了說，豈不是真假難辨。再一看孩子的容貌，明顯是隨母親多些，乍一眼，看不出像不像太子。

三皇子同樣也在打量著孩子，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答案。

張大人這時問道：“楚侍衛(wèi)，本官昨日已將此事稟告于皇上，皇上旨意，三皇子和國公爺陪同下官審理此案，望你如實(shí)言之，切不可有半句虛言，免得害人害己?！闭f最后幾個字的時候，掃向一旁的嚴(yán)氏和皇孫，職業(yè)習(xí)慣使然，眼光十分銳利。

嚴(yán)氏和皇孫都似乎被嚇住了，嚴(yán)氏趕忙低下了頭，皇孫則撲進(jìn)了母親的懷里，再不肯抬頭。

楚瀟見此，趕緊說道：“下官明白，下官楚瀟，見過三皇子，國公爺，張大人?！惫笆中卸Y間，依舊透著一絲傲氣。

楚瀟和嚴(yán)氏的身份，張大人已然找人驗(yàn)過，兩個大人沒有假，如今只剩這個關(guān)鍵人物——皇孫趙恒昌。

三皇子在聽到他名字的一瞬，有些失笑，莫不是真為廢太子之子，連名字都用了輩份的排行。

張大人問道：“你說太子在下山后便與你失散，昨日問得匆忙，你且再說說，太子在何處與你失散，他走的何方？你走的何方？他帶著何人？你帶著何人？”張大人此問的用意在三皇子，三皇子在那里待過，只要一聽，便知真?zhèn)巍?

三皇子也瞬間明白過來，掃了一眼左側(cè)的張大人，心說，你這個老狐貍。

楚瀟沒有遲疑，開口說道：“當(dāng)日晚間，聽聞朝廷大軍會來，大家皆有些慌亂，各自收拾些要緊的，就往山下撤，因?yàn)樯缴隙嘤袡C(jī)關(guān)，只得分散撤退，因?yàn)橘F人不會騎馬，我便與另外一個侍衛(wèi)護(hù)著貴人和皇孫從前面那條小路走；太子則在另外兩個侍衛(wèi)的護(hù)衛(wèi)下，帶著山寨中的精銳，從后山小路撤退，下去之后就是我們藏馬的地方，之后他們會趕著馬車前來接應(yīng)我們。

誰知，我們在前面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太子接應(yīng)，貴人心急如焚，我們便陪著她返回了山上，哪知山寨已經(jīng)燒了起來，煙霧極大，根本看不清后山的小路，夜路難走，我們怕?lián)?zé)任，不敢貿(mào)然讓貴人和皇孫去走陡峭的山路，只得原路返回，此時天已快亮，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先行離開，免得與朝廷的大軍碰見。

之后，再無可能回去，不敢去打聽太子的去處，更無從打聽。

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護(hù)著貴人和皇孫回京，以求皇上的庇護(hù)?！?

說得倒是有理有據(jù)，張大人扭頭看了三皇子一眼，后者回了他一個漠然的眼神。

張大人暗自嘆了口氣，只得接著問道：“本官有一事，不知該不該問，但又不能不問?！?

說完，看著楚瀟，希望他先開口提起。誰知楚瀟站在那里，只默默回望著他，似不明白一般。

張大人又暗自嘆了口氣，問道：“太子與寧王相爭之時，寧王的人說太子被他派去的侍妾傷了下身，已不能人事。此事，你有何說法？”

楚瀟依舊沒有猶豫，聽完之后就回答道：“此事為真，但太子只是傷了皮毛，并未傷到根本。寧王四處散播謠言時，太子也笑道：‘待日后我出現(xiàn)在他面前，定要讓他親眼看看，本太子的雄風(fēng)?！?

堂上三人皆沉默以對，秦道川想起陳梓皓信中所說，他親眼見過太子被切下來的事物。若舒那樣篤定，想必太子在她手上時，也有人確認(rèn)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