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巴]
羈押在刑司的死士刺客們招供得非常利索,
所招供出來的結果本是早在溫溪所認為的情理之中,卻又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情理之中是因為,能冒著腦袋非常有可能搬家的發現費了這么大的勁兒入宮行刺,溫溪能猜到的也就板著手指便能數清的那么幾個。
事實證明,也確實和她相差不大。
但出乎她意料的則是,這次刺殺的幕后策劃竟是不止一家!
“這些刺客們承認,他們是戎狄秘密豢養潛伏在我大召的殺手死士,只受戎狄王族驅使。”
溫溪陪著趙宸在承乾宮的書房內和自己這一派系的親信們共同秘密商議此事,開口說話那個是兵部右侍郎金海瑞,溫家大嫂的娘家兄長。
溫溪倒是面色平平,這想來也很和邏輯:“大家都能輕易想到這是離間計,若我朝與南黎和談通商成功,那么在今年入冬前,我們便可從西南邊防中空余抽調出將近十萬的兵馬去增援北疆,戎狄這便坐不住了。”
此事已經涉及到了戎狄,金海瑞面色相當凝重,“刺客們也承認,每當我大召和戎狄起戰事之時他們都有收到戎狄王廷的指示在我大召境內秘密干擾我朝用兵,曾經涼州之役意外遭破城門就是他們在城內里應外合之戎狄兵干的,甚至于……”
金海瑞停頓一下,覷了一眼溫溪的神色后才繼續說下去,“甚至于當年溫家軍在白狼城內那慘烈一戰,亦有他們的身影……”
金海瑞說完這話后,全場都忽然進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正在喝茶的溫太后,今日在書房里的這些人都是新帝母子倆的心腹臣子,所以他們是堅定或者愿意相信當年溫家軍在白狼城那一戰是造人設計構陷才不得已壯烈殉國的。
溫溪咽下口中略帶苦澀的綠茶,緩緩放下了茶盞,一樁眸子定定地看向金海瑞只問了兩個字,“確定?”
金海瑞點頭,“八/九不離十。”
溫溪又輕聲問道:“那……哀家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幾個刺客可作為當年白狼城慘案的一條重要線索追查下去?”
金海瑞略一沉思,再次點頭道:“大抵便是如此。”
溫溪聞言,臉上并無大家想象中那般有什么激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再次拿起茶盞,垂下眼瞼,喃喃自語:“呵……那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許久的沉默過后,倒是溫溪先主動開口了,“除了戎狄,還有其他的幕后主使呢?”
金海瑞繼續稟下去,“這些人能神不知鬼不覺殺掉南里使團帶來的舞者們并易容假扮成他們,據這些刺客交代是他們在京中有接應的人,可使他們全數掌握南黎使團的動向,并且在入宮國宴獻舞之前順利躲過禁軍衛的嚴格盤查,臣猜測,這內因不是在南里使團內便是在我鴻臚寺,宮中應當也是有他們的人的。”
“還有據他們交代,他們扮做樂器銀鈴的暗器,那尖端涂抹的劇毒是有人高價買來給他們的,不是戎狄人,戎狄王庭距離太遠,只是于他們送密函發指令,讓他們聽候一家指令,那劇毒便也是這家人花重金從南黎地下藥商那里購得,見血封喉的劇毒當世稀有,一般也只有南黎人手上才有,這樣一來,既能賣到劇毒之物,也能嫁禍給南黎使團,這些人打得好算盤,一舉兩得。”
這是另一個大臣接腔道:“既然知道了這劇毒的來源,又是如此稀罕之毒,那詢問南黎使團,讓他們去查來源豈不是是要方便許多,南黎使團此番遭人如此構陷,想必也是非常愿意找出真兇。”
眾人皆以為是,只要找到了這劇毒的賣家,那與戎狄勾結的這家人便再也無出遁形了,其實他們心中也都有數有可能會是誰家,只不過需要一個實打實的證據罷了……
“至于那宮中接應的人,那些刺客交代,他們使用的暗器、利劍等的武器并非他們隨身帶進宮,而是甚至于早半月前便已經被通過其他手段秘密藏于宮中,也難怪負責盤查的禁軍衛沒察覺到。”
溫溪皺眉道:“是哪些人他們有招供嗎?”
金海瑞搖頭,“這些刺客也只是負責執行刺殺任務,隱在他們身后的人相當謹慎,便是為了防止他們被擄后招供。”
溫溪也不在意,擺擺手,“哀家大概也知道能猜到是誰家,有了目標,有了線索,反向追查也并不難。”
這時候,又一個大臣站了出來,他是禁軍衛里的人,“太后娘娘,既然刺客們都已經招供,本來一直關在刑司的大牢里也不大合適,這幾天刑部那邊一直吵著要想要接手這些刺客,臣雖能拖延一時,但也中不失長久之計,請太后娘娘定奪如何處理這些刺客。”
刑部現在還是繆家的勢力盤踞,溫溪的手尚不太容易觸及得到,于是她皺眉反問道:“大理寺那邊情況怎么樣了,王、宋兩位大人的傷勢如何?能回大理寺接手這案子嗎?”
王、宋兩位便是大理寺卿和少卿,在國宴刺殺案中兩人不巧都受了傷,一個傷得較重,另一個稍微輕些,這兩位倒都是不偏不倚、恪盡職守的剛正之人,只是這些天一直在養傷,所以溫溪等人才會如此強硬地把刺客扣在刑司自己的地盤上遲遲沒有移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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