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孟道:“談不上更好的辦法,只是孔家也曾經遭逢大難,死了很多人,幾乎絕嗣。”
“幾乎絕嗣?”郭英嘆道:“哪是哪個做事不小心的?要是把活兒干得漂亮點,他們不是省了許多麻煩嗎!”
“跟小心不小心的沒關系。”張希孟笑道:“人家唱了一出趙氏孤兒,
你們能怎么辦?”
郭英一怔,李文忠倒是比他敏捷,立刻道:“先生說的是孔末亂孔吧?確實,就算除掉孔家,只要有人愿意,還能找出一個孩子,編一段故事,重新延續衍圣公的輝煌?”
張希孟頷首,“沒錯,這就是一直以來,我更主張誅心的原因所在,有太多的事情,殺人只是割去了冒出來的韭菜葉,誅心才能徹底斷根兒!”
沉吟少許,張希孟復又笑道:“其實我還挺期待這一次孔家的表演,又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他們要是演得不好,我這邊也不方便順水推舟啊!”
張希孟滿懷期待,至于孔家,似乎也不想讓張希孟失望……孔克堅和孔希學父子倆,正在密議對策。
“父親,山東變局在即,我看毛貴長不了,察罕大軍,一旦攻克開封,山東必然土崩瓦解。”
孔克堅點頭,“這還用你說!當初紅賊北犯大都,就是為父力主留守,天子不可輕易棄社稷于不顧,結果當真就擊潰了毛貴,保住了大都!”
提到了人生高光時刻,孔克堅不免欣喜。
也正是因為如此,元廷皇帝才給孔克堅授予禮部尚書,國子監祭酒的官職,當真是風光無限。
“爹,快別說了,若非如此,咱們也不至于沒了退路!”孔希學的一句話,讓孔克堅頓時沒了脾氣。
只能繃著老臉,半晌擠出一句話,“忠臣難當啊!”
確實,孔家跟元廷攪在一起,毛貴無暇顧及他們,但是大明可不會。尤其是張希孟,更是已經把話挑明了。
自從應天回來,孔家父子就沒睡過好覺,成天做噩夢,夜里驚醒,也是讓明軍殺到了眼前,把他們全家都揪出去,挨個砍頭,血流滾滾,那叫一個慘啊!
“兒啊,你方才說毛貴不是察罕對手,這話是對的,可你說察罕能不能斗得過朱元璋?”
這話問得,就跟問了話似的。
孔希學早就拼命打聽,了解大明的情況,尤其是明軍擊敗了陳友諒,吞并了湖廣,實力大增。
事到如今,誰都看得明白,大明兵強馬壯,錢糧充足,最最緊要,上下一心,立場鮮明,人家是一個攥緊的拳頭。
相比之下,察罕帖木兒也很強大,兵馬眾多,攻無不取,戰無不克。
但是他背后的元廷,還是亂斗。
就算是統兵的大將里面,察罕也不是沒有對手。
答失八都魯死后,他的勢力歸了兒子孛羅帖木兒。而孛羅帖木兒就和察罕針鋒相對,斗得不亦樂乎。
一方是冉冉升起的大明朝,一方是日薄西山,氣息奄奄的大元朝……作為老站隊高手,孔家不可能看不出來,要不然也不會讓孔希學去應天了。
可問題是人家大明不要啊!
子欲養而親不待了屬于是。
“爹,我看毛病還是出在張希孟身上,這個小子,他一心創立新學,取代理學,甚至推翻孔孟之道,他居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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