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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2 / 3）

又是幾年，三皇子領(lǐng)大軍以皇帝弒父殺兄和德不配位為由攻進國都。

齊照將五皇子斬殺于馬下，痛哭流涕。

自此，謝齊兩家沈冤得雪。

淺草在接到圣旨的當(dāng)晚，自縊身亡。

一切說完，謝淮將淺草擁進懷裏。

靜默半響，靳歡道：“淺草，你和齊照同三皇子相見議事的小鎮(zhèn)是謝將軍徘徊的地方。謝將軍被困，迷失方向。”

“齊家先祖有成神者，喬照通鬼神。”

話音方落，淺草眼中涌出血淚，順著臉頰潸然滑落。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齊照固執(zhí)地在小鎮(zhèn)議事，經(jīng)常看向她。她以為齊照是擔(dān)憂她撐不住，卻沒註意他看的不是她。

三皇子還說齊照行跡怪異，經(jīng)常自言自語，害怕齊照把他皇兄唯一的血脈教壞。

“淺草，別哭。”謝淮道，“齊照不說，肯定是我的模樣會害怕嚇到你……”

淺草點了點頭，故作鎮(zhèn)定。

靳歡道：“謝將軍，我能壓制住你的血孽，但……即便能投胎轉(zhuǎn)世，你也活不過三十，死后魂魄或許會消散，不入鬼界。”

謝淮正欲拒絕，淺草猛地拉住他，堅定地后退兩步，朝靳歡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少主成全。”

謝淮望著低頭折腰的淺草，靦腆一笑，“多謝少主了卻我二人夙愿。”

“不必謝我。”

話音方落，遠處輪回臺震動。

靳歡轉(zhuǎn)身，操控虛空之中的巨形旋鈕。

“謝淮，我賜你重入輪回資格。但天地定人族壽數(shù)。你脫離正軌，命數(shù)難定……”

紫霧散去，靳歡現(xiàn)出真身。

頭戴金色發(fā)冠，冠釵綴著雪白絲帶，身纏著雪白廣袖束腰長袍，金紅色衣緣泛著華澤。此刻她懸空立在輪回眼之上，告誡謝淮，再世當(dāng)為善人。

淺草微笑，仰頭望向靳歡，眼底盡是不舍。在謝淮的牽引下，一步步走向輪回臺。

靳歡沒回頭，堅定不移地離開。

淺草回眸，瞥見靳歡離去的背影，恍惚間想起守在忘川河岸，初遇少主的那一天。

那時，少主還是胖嘟嘟的幼童模樣，從魔鬼城出逃，來回穿梭于忘川河亡魂間。

她忘記自己的處境，盯著少主搞怪嚇唬那些不肯離開忘川河的亡魂。

“餵，那只鬼，你沒察覺自己都快消散了嗎？還不快去輪回臺等待投胎轉(zhuǎn)世。”

話音一落，她察覺到衣擺被扯住，低頭垂下目光。女童正仰頭盯著她，琉璃般的茶色眼瞳轉(zhuǎn)動一圈，紅潤的小嘴撅起來，似在不滿她的反應(yīng)。

“你在喚我？”淺草蹲下身問道。

靳歡點了點小腦袋，嘟嘴道:“不然呢？這裏就你最虛弱。你是在等人？什么人？”

“意中人，我的將軍。”

“人界靈力稀薄，凡人壽命最高不過一百二十，你已經(jīng)守在這裏差不多百年了吧，等不到你的，嗯……意中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會來？”

小少主從容地撓了撓屁股，散漫地搖動銀鈴，揚聲道:“我是少主，你敢質(zhì)疑我？”

“鬼界的少主？那你很厲害吧？”

“除了父帝，我最厲害。”靳歡瞇起笑眼，一拍小胸膛，“你跟著我，我?guī)湍恪！?

淺草看著虛化的雙腿，“好啊。”

回憶中斷。

少主的背影越來越模糊，她心裏一慌，冥冥之中生出強烈的不詳預(yù)感，呆滯一瞬息，向前踏出一步，大喊:“少、恭送鬼帝，愿鬼界安在。”

余音飄在空中，靳歡身形一頓，整個人定在原地，緊握著銀鈴，久久沒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