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戰

九天化為一道銀藍閃電向半空沖去。在它的腳下，荒蠻的城市內紅光急促閃爍，街上布滿流竄的人影，到處是驚叫哭喊。

“少將！”

遠山霖接入九天的通訊網，聲音響徹駕駛艙內：“躍遷點附近出現大量帝國戰甲，威裏姆已經帶領今晚巡防士兵前往應戰。全城進入一級戒備狀態，九天全軍等待您的指令！”

“按預案行事！”榮莛在轟鳴的推動器聲中大聲道，“開啟防御網，你協助賽托守好地面，保護所有民眾安全！”

“是！”

遠山霖果斷應了聲，片刻的停頓后，簡短道：“少將，一切小心，我們等您大捷歸來。”

榮莛一笑切斷通訊，按在動力桿上的手一推到底，九天周身爆發出熾亮的華光，如逆行的明月般重破薄云雨霧，直向九霄而去。

距離石陲要塞最近的躍遷點附近已集結了大量機甲，廣沃的深空中時不時出現乍然亮起的光點，那是不斷從躍遷點出現的帝國敵軍。威裏姆已率軍展開第一輪防御戰，聚能炮與星際導彈的明光此起彼伏，將漆黑宇宙化為一片光火之海。

九天直奔戰場最中心而去，烏斥雪橫刃揮斬，刀面銀流光芒大盛，如浪拍崖岸濺起的層層飛雪，頃刻間將最近的兩架敵艦一斬為二！

敵軍發現九天的到來，迅速重組隊形，組成火力密集的攻擊方陣，直對著九天狂暴轟擊！

九天自身不帶防御盾，眼看著機身就要淹沒在毀天滅地的高能束流之中——

榮莛猛地傾身，驟然大吼：“二隊，開盾！”

“是！”

頃刻之間，12臺小型機甲光速閃現至九天之前，頃刻間撐起防御網，每架機甲的防護網又彼此相連，連接成一張足以將九天完全包裹的光盾。高能束流擊中光盾又彈反，化為一片四下飛濺的火星。

一波攻擊無效，敵軍正想調整，剎那之間九天卻已突身向前，左臂搭載的重型狙擊炮精準的幾個點射，瞬間將敵軍方陣化為一片爆裂火海。

這一番操作攻守兼備，配合得流暢至極。

“全軍聽令。”

榮莛沈冷的聲音在九天通訊頻道內響起。

“1、2隊準備火力隨我突刺，3-7隊呈扇形張開，將所有敵軍向躍遷點附近驅趕，8、9隊左右翼機動。全軍等我命令，時機成熟，立刻炸毀躍遷點。”

只是他們商定好的方案。

唯有炸毀躍遷點，才能堵住帝國源源不斷的攻擊。

而炸毀躍遷點需要極多能量作為燃料，如果足夠多的機甲在同一時間爆炸，所帶來的能量剛剛好。

所以榮莛提出了個瘋狂而大膽的方案：他要把帝國戰艦當做火油，一舉將這條通往石陲要塞的必經之路化為煉獄墳場！

指揮官一聲令下，全軍立動，如圍欄般向躍遷點附近的敵艦收攏。

當然這些敵艦也不是吃素的，察覺到他們的意圖后很快展開反擊，無數機甲在空中翻滾飛舞，與九天軍團展開酣戰，努力突圍。

榮莛駕駛九天殺在最前面，他周遭的爆炸幾乎沒有停下來過，銀藍機身如披烈火，真似九天鳳凰。

“報告少將，3隊就位！”一名隊長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4隊就位！”

“5隊就位！”

“收到。”

榮莛揮刀彈反一道射向他的光束，迅速道：“就位士兵原地待命，我去支援6、7隊——”

話音未落，一陣洶涌的氣浪自躍遷點周圍拍出，伴隨著刺目的光亮瞬間將已經形成包圍圈的345隊向外蕩開。4隊隊長慢了一秒拉起防御網，整個機身原地翻滾幾周后他的頭狠狠撞在艙壁，短暫陷入昏迷。

原本嚴整的九天軍隊頃刻間被沖得七零八落，卻見一架巨大的火紅色機身出現在躍遷點上空，周遭金百的光亮不斷綻放，它仿若是從巖漿血池中爬上來的魔獸。

榮莛背脊緊貼駕駛座，270°環形舷窗將宇宙如圖卷般展開在他的眼前，烈焰映入他的黑瞳，似風中飄搖的流火。

赤色暴風來了。

九天軍團作戰經驗豐富，迅速重組隊伍在榮莛身后排列，靜待指揮官的命令。

榮莛帶著動力傳感手套的右掌緊了緊，感受著烏斥雪沈甸甸的觸感，一字字道：“威裏姆，本戰指揮權暫交予你。”

“是！但是少將你——”

榮莛驟然縱身向前，銀藍的鋼鐵巨獸飛躍無數掙扎于火海中的機甲，直直向赤色暴風撲去。

他雙手高舉烏斥雪高過頂，機甲騰身在空，刀面光流大盛，數十米的長刀裹著劈山碎石的威壓，向赤色暴風劈頭斬去！

這一幕，完全是當年大比武的重現。

當年的他們還是帝國的雙星，比肩的戰友；而如今他們分立于戰場的兩端，各自身后雄兵無數，已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赤色暴風猛撤一步，左手光盾乍現。然而烏斥雪來勢太猛，刀刃雖在盾上止住，卻壓得赤色暴風連退十步。九天趁機悍然挺進，左手能量炮5株連發，轟得赤色暴風左右閃避不止。

兩頭合金殺器，一藍一紅，頃刻間在深空之中打了四五個回合。聲勢之浩大，連星辰在他們周遭都顯得渺小，如神話之中天地哺育的神獸，撕咬之力足以撼動洪荒。

與此同時，在上百公裏外的地表，無數民眾瑟瑟躲在防空洞內，正通過大屏幕觀看實時戰況，這些畫面全部來自于參戰機甲身上所帶的攝像頭。

每當看到九天擊中敵軍，人群中立刻爆發出喝彩。而當看到九天陷入危機，眾人又不禁屏息握拳，有小孩子甚至害怕得捂起了眼睛。

從九天對上赤色暴風起，所有人緊張得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眨不眨地盯著兩個機甲的廝殺。

剛開始戰況頗為膠著，而隨著九天逐漸占據上風，人們不自覺地紛紛站了起來。

漫長得像幾個世紀的數分鐘過后，九天一刀劈中赤色暴風的右臂，將紅色機甲搭載的能量炮凌空挑飛。霎時間，雷鳴般的歡呼如爆炸般在防空洞內響起，所有人跳起來，喜極而泣地彼此擊掌、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