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說一次，把盔甲脫下來給我！”楚江咬著牙又重復(fù)了一遍。
“大都督，穿我的盔甲吧！劉都督的盔甲太垃圾啦！”一個黑旗兵興沖沖地跑進來，在馬上就開始脫衣服。
盔甲的好壞確實和職位的高低沒有關(guān)系。小兵有了錢完全可以給自己置辦一身卡帕，老大沒錢依舊只能穿山寨卡帕。
楚江轉(zhuǎn)過頭，見這個黑旗兵果然英武非凡。一身的盔甲黑中透藍，肩頭、手肘、兩胛，護頸等處都有彎生的倒刺。而且這是一件全防護的鱗甲，應(yīng)付起鋒利的狼爪狼牙無疑是上佳之品。
“全蘭鋼的，我花了五百八十多金（價格在漲）在昨天拿下的，為了配合咱們的一水黑，特意染的！”這小兵不過十八九歲，眉目間還有些熱情過頭的青澀。
楚江接過默默地穿上，微笑著看了他一眼“卡”地拉上面甲道：“給你穿壞了怎么辦？”
“壞就壞唄！為了聯(lián)盟的現(xiàn)代化建設(shè)，為了幸福美好的未來……”這小兵穿著單衣準備發(fā)表長篇大論。
楚江揮手將他打斷，昂起頭高聲喝問道：“血手黑旗的戰(zhàn)士們，你們有沒有熱血？”
周圍浪濤撞在礁石般的轟隆雷動回答響徹大草原：“有！”
靜靜站在不遠處的群狼縮了縮脖子，不明所以地看過來。狼叫是因為餓了，難道這些人類都餓了？不是騎著很多鮮美的肉食嗎？咋不吃呢？
“你們是不是男人？”楚江暴炸般的聲音再度響起。因為喊的過去用力，他的脖子紅透，聲帶也有些撕裂。
“是！”周圍傳來齊整的武器撞擊聲。
“那么……”楚江冷漠的目光掃視一圈：“我命令你們向后轉(zhuǎn)，回到西聯(lián)城去！”
一陣風(fēng)吹過，四百多人的隊伍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接著，劇烈而粗重的呼吸聲同時響起。劉國衛(wèi)握緊了拳頭咬著牙，死死盯著楚江座下的馬臉。這匹馬被嚇得驚懼后退，差點坐在地上。
“回去……”楚江拉長了聲音道：“守在西聯(lián)城傳送陣那里！若是有人過去報訊，你們馬上傳過來支援！”
“我不回去！”劉國衛(wèi)代替所有人壓著嗓子回答，這句話集中了他全身的力氣。
“這是命令！”楚江翻身下馬，挺直腰桿站穩(wěn)再不看任何人一眼，也不說一句話。
周圍漸漸傳來甲葉的撞擊聲和馬蹄的踏動聲。十幾秒后楚江感覺到秋風(fēng)毫無阻滯地吹在身上——周圍已經(jīng)空無一人。將雙刀掣在手上，他大步流星向狼群走去。
劉國衛(wèi)牽著楚江的馬走在最后，毛化歧走在他的身邊。兩人忍不住回頭看去，四百多個黑旗軍也同時回過頭去。
他們的大都督義無返顧地走入狼群，沉重的鋼刀飛舞中幾頭魔化草原狼被砍飛出十幾米遠。一頭草原狼飛身撲到他的身后，張開嘴，一口咬上他的脖子。繼而，他小小的身影完全被狼群海洋淹沒。
所有人的呼吸同時停住，一秒后又同時恢復(fù)。
一抹刀光從灰黃之中探出，飛快地旋轉(zhuǎn)一周后縮了回去。五六只草原狼慘嚎著倒飛出去。其中一只飛到狼群外跌落地上，掙扎兩次卻無法站起，顯然是被摔斷了脊椎。楚江的身影重新露了出來。他就像一輛人形坦克碾壓向前。他的前進一無返顧，無狼可擋。妄想擋在前面的魔狼只有被碾壓成肉餅一條出路！
“還不快走！回城回城！沒馬的兩人共騎一匹！”劉國衛(wèi)舉著重盾大喊一聲飛身上馬，又將毛化歧扯了上來。血手黑旗兵再沒有猶豫，踏起滾滾塵土一路南下！
楚江瞇著雙眼艱難向前。每一步踏出的都艱難無比。前方是一堵由利爪和牙齒組成的肉墻，他每一步都要用雙刀殺出來。這種阻力不是一般的大。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小舟，隨時可能被浪濤擊打的傾覆。
狼群在搏命。雖然它們死后可能會暴出十幾個銅幣，但此刻它們把自己的生命看得一個銅子都不值。張開嘴咬向沉重的鋼刀，哪怕牙齒崩開；伸出爪子抓向堅硬的盔甲，哪怕指甲抓禿；合著全身撞過來，哪怕被盔甲上的倒刺刺穿！
楚江走出幾百米被迫停了下來。他也是人，也會疲勞。盔甲也會疲勞，到了極限也可能被咬碎抓穿。必須改變戰(zhàn)斗方式，而且是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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