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季節,今天卻顯得格外溫暖。
我去超市買些速食品,準備對付這幾天的生活。
雖然還沒到晚上,但街上已經有不少情侶,他們手牽著手,滿臉幸福,就好像要昭告全世界今天是屬于他們的日子。
每一家商場的柜臺都擺放著各式各樣包裝精美的巧克力,沿街都可以看到賣玫瑰花的,市中心的廣場上舉辦著各種以情人節為主題的活動。
像我這樣獨自在外閑逛的人很少,我好像真的和今天溫馨浪漫的氣氛不相符合。
唉李欣冉,你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又不是第一次過情人節,有什么好傷感的?
對啊,17年來,都是一個人過情人節,今天也可以的!
回到家已經5點了,我倚靠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墻上的掛鐘。
程子默會來么?
不會來了吧。昨天我那樣干脆地拒絕他,他一定覺得很沒面子,或者生我的氣,或者不會再理我。反正……是不會來了。
可為什么我還是會有一絲絲期待呢?
真的,不會來了么?
我甩甩頭,想擺脫掉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樓下有汽車駛過的聲音。我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跑到陽臺向外看。
只不過是路過的車輛而已,不是他。
心里,像被掏空了似的失望。
呵李欣冉,你這樣不覺得可笑么?明明是自己堅持讓他不要來,現在卻忍不住去期盼。
李欣冉,你真沒用!
手機的振動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他打來的嗎?
我跑到窗前,往樓下看。
昏黃的路燈下,映出的是那個熟悉的修長身影。他舉著手機,抬頭望著我居住的樓層。
我沒有辦法否認,當他出現在我視線里的這一秒,我真的好開心。哪怕只有這一秒,我也會看作是情人節最好的禮物。
可是,我不能向自己妥協。
手機停止了振動,很聽話的躺在桌上。屋子里又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之中,只聽見時鐘“滴答滴答”在走。
天漸漸暗了下來,我沒有開燈,好讓他以為我不在家或者已經睡了。
我閉了閉眼,然后走進臥室,反鎖上門。不斷告訴自己,別再想了,他會離開的,會離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雨點打在窗戶上的聲音,越來越大。
下雨了?那程子默呢?還在么?還在樓下等我么?
我打開房門,站到窗前。雨很大,但沒有模糊我的視線,我清楚的看到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影樹立在路燈下。
這個傻瓜!全世界最笨的傻瓜!不是說了別等我嗎?為什么一定要這么固執呢?難道不知道這么冷的天淋雨會生病嗎?難道不知道如果生病了,我會……擔心嗎?
是的,我會擔心,會難過。
所以,求你了,別再折磨我了,快離開好不好?!
雨滴肆無忌憚的打在他身上,濕透了全身,他抬起頭,對著沒有絲毫亮光的窗臺大聲喊:“李欣冉,出來!我知道你在家,出來!出來見我!你聽到了嗎?出來見我!”
聽到了!聽到了!聽到了!
可是,我讓你不要來,別等我,你又聽到了嗎?
程子默,停止吧。我的最后一點堅持就快要被你擊垮,我真的,支撐不住了。
“李欣冉。”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拜托,你出來見我好么?”
我的心,像要裂開一般劇烈疼痛。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你是這種語氣?我認識的程子默不是只會命令我,兇我,吼我的嗎?為什么是這種像走失了的孩子不知道該怎么辦的無助語氣?為什么我的心會這么痛?為什么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是這么的在乎你。
我推開窗戶,雨點伴隨著刺骨的寒風向我撲來。
接連不斷的雨滴讓他沒能看到我,他臉上失落的表情讓我的心不斷抽搐著。
我不管了,不管了!什么都不顧了!
這一刻,我只想跟著心的方向走。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就算以后你還是會離開我,就算我們不能一起走到最后,但只要能陪在你身邊,哪怕一瞬間,我也情愿了。
我拉開門,瘋了般的跑下樓,淚水放肆的在臉上流淌。
從我沖進雨中抱住他的那一刻起,便深深明白,原來,我早已掉進一個叫“程子默”的陷阱里,恐怕一輩子也不愿被解救出來了。
已經11點了。窗外有放煙花的聲音,大雨沒能阻止情人節溫馨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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