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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1 / 2）

《別枝》番外（四）／荔枝很甜

日子晃眼而過,已至深冬時節(jié)，白雪皚皚，朱墻綠瓦，別有新意。

付茗頌的身子已有五個多月大,前一兩個月還不大顯懷,誰知后來像是吹皮球似的,一日一日,肉眼可見地脹大。

楊姑姑是宮里的老人,自是見過不少懷過身子的嬪妃,一眼便瞧出來，皇后娘娘這肚子要比常人懷胎五月,還要再大上一點點。

沈太后聞言,自是操心,又喚了御醫(yī)來看。

李太醫(yī)珍過脈,躬身道：“回太后娘娘的話，皇后脈象極穩(wěn),并無礙，許是娘娘近日吃食過多,適時走走便好。”

如此,沈太后才寬心下來，又關(guān)懷幾句,才離了昭陽宮。

素心拿了毯子蓋在付茗頌腿上,又塞了手爐給她，一邊剪梅花枝干，往白瓷花瓶里插放，一邊閑聊道：“皇上下旨賜了沈世子與木爾朵公主的親事，日子定在了春末四月,太后娘娘近日也為這事勞神呢。”

付茗頌撫著鼓起的肚皮，逗弄一旁的綠羽鸚鵡，她聽說是沈其衡當(dāng)著眾朝臣的面，自個兒求來的親事，實在是稀奇。

她道：“你去庫房挑兩匹云錦，給木爾朵公主送去。”

素心“欸”了聲，親力親為。

爻國使臣與公主被安置在宮內(nèi)的安華殿，素心去時，木爾朵正在翻看“女經(jīng)”，愈是往下看，她眉頭皺得愈深，遇上不懂的漢字，便用狼毫沾了墨，畫一個圈。

于是，這一頁下來，處處都留有墨痕。

見素心來，木爾朵高高興興地收下贈禮。

木爾朵長相偏稚嫩，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很是惹人喜歡。

她道：“你替本公主謝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近來身子可好？”

素心頷首應(yīng)：“一切都好，勞公主惦記，公主來大楚已一月，可還習(xí)慣？”

此時，沈其衡從御書房來，路過安華殿，腳步躊躇一瞬。

進京后，他便只見過木爾朵一次，就是下旨賜婚的那日。

于他而言，是行君子之舉，才娶了和親公主為妻，而公主左右都要嫁到大楚，他二人并無旁的情愫，因此成婚前，也沒有多見的必要。

沈其衡在雪地上徘徊一陣，又皺著眉頭想，可她一個小女子，背井離鄉(xiāng)，心下應(yīng)是多有恐懼，再受未來的夫君冷落，許是……

如此，也并非君子所為，沈其衡心想。

于是，沈姓君子終是抬腳，靠近了安華殿。

他無意偷聽墻角，可那一字一句還是冷不丁飄進耳里——

“不大習(xí)慣，大楚的規(guī)矩太多了，成親的俗禮也實在繁雜，雖說我母妃是大楚女子，可打小，我也并未學(xué)過這些，不過——”

木爾朵彎起她那雙狐貍眼，反過來寬慰素心道：“聽說沈世子當(dāng)眾求娶本公主，我細(xì)細(xì)想來，赴京一路，他對我頗為照顧，許是傾慕已久，卻還萬般隱忍，也是可憐。看在他對我一片真心上，本公主多費些功夫，倒也無妨。”

素心連連點頭，附和道：“是的，是的，公主能想明白，那是再好不過了。”

屋外頭，對她“傾慕已久”的沈世子，漠著一張臉，面無表情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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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雪下得急，去得也急，轉(zhuǎn)眼間，便是連春日都稍縱即逝，五月將至。

半月前，國公府熱熱鬧鬧半了場喜事，將和親公主迎進了府中。

一時間，連最清貴的沈世子都娶了妻，自是絕了不少豆蔻少女的心思，閑來無事，便將注意力又落在了皇后娘娘那金貴無比的肚子上。

甚至有人私下開了賭局，賭皇后這胎是男是女。

然，付茗頌無心顧念其他，她這肚子著實有些大得嚇人，莫說是貼身伺候的兩個丫鬟，就是聞恕，都不敢多碰她一下。

那層薄薄的肚皮，像是戳一下便會漏氣。

離太醫(yī)預(yù)估的臨盆日子，不過十日左右。

這日，聞恕一進屋里，便見姑娘挺著個圓滾滾的肚子，衣衫被撩到月兇下，素心用涼水浸濕帕子，輕輕擦拭她的肚皮。

這是楊姑姑給的法子，說是如此能避免產(chǎn)后留下丑陋的褶紋。

可這每擦拭一下，他那顆心，便提起一寸，好似素心一個不小心，那肚皮便會塌下去似的。

男人蹙著眉頭，提醒道：“力道輕些。”

素心手上動作一滯，應(yīng)了聲是。

又過片刻，付茗頌扶著桌角起身，遮月饞著她在這寢殿內(nèi)來來回回踱步。

這胎實在有些大，李太醫(yī)道是胎兒愈大，愈難產(chǎn)下，需得多走動才是。

聞恕捏著手里的書冊，半響，一頁都未翻過去。

他時不時抬頭瞧一眼付茗頌，見她挺著個大肚子來回走動，心下總有些不安。

不知為何，他眼皮跳了兩下。

正此時，那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停滯——

付茗頌皺了下眉，感到小腹抽痛了一下，就一下。

遮月盯著她的神情，緊張兮兮道：“娘娘，怎的了？”

姑娘搖搖頭，眼神有些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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