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看的話，卻能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眶竟然有些微微泛紅，眼角也有些淚痕。
“你說，她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呢？”裴淮問。
“我覺得都有。”程梔回答。
他們都注意到前面的標語，其實不難猜，這是高三學生的教室。
“高三意味著結(jié)束，意味著新的開始，意味著明天的期待。”裴淮語氣悠悠地說。
“但也意味著分別。”程梔轉(zhuǎn)頭看向他。
兩個人的眼神在安靜的空氣中相遇，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的化學反應(yīng)。
他們也幾乎是同時低頭笑出聲。
程梔說，“你說得沒錯啊，我們倆也太同步了。”
“感謝祁紀陽哈哈哈。”裴淮說，“很高興認識你。”
除了親密好友、家人、戀人之外，還有一種更為難求的人——
知音。
有很多人可能這一生都遇不到。
他們繼續(xù)往前走，程梔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來做決定，她在某些事情上很懂得抓住機遇，所以才成就了現(xiàn)在的程梔。
她的腳步頓了頓。
“裴淮。”程梔的神色堅定，“我今天回去寫辭職信。”
裴淮聽完，似乎也不是特別意外，他的唇角微微揚了一下。
&nbs“歡迎。”
…
展覽很快走到盡頭，裴淮先去了衛(wèi)生間，程梔還在看最后那幾幅畫。
最后收尾的一組照片，很多人匆忙一眼就走了。
前面看得差不多，最后好像也沒有什么耐心了，看到前面就是出口，就想要早點出去。
程梔看著那一組，都不知道自己心情的天秤要怎么擺放。
出口處的人終于多了起來，路過的人對這一組也是議論紛紛。
——“哎，果然越繁華的地方貧富差距越大啊。”
——“看到了嗎，現(xiàn)在都還有人在過這種苦日子，知道你過的日子多好了吧？”
程梔站在原地沒動，忽然聽到一道溫柔卻堅韌有力的女聲。
“這組不錯。”她十分贊許。
程梔回頭看了她一眼，女人大概四十來歲，保養(yǎng)得很好，臉上幾乎看不出什么皺紋，容光煥發(fā)。
穿得很低調(diào)，但以程梔的了解，其實也是價值不菲。
她不過是穿了“看起來不貴”的。
一直盯著別人看也不禮貌，程梔很快收回目光，繼續(xù)看那組照片，但沒想到她卻向自己搭了話。
“小姑娘。”女人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溫柔，“我覺得你看起來好像挺專業(yè)的。”
程梔稍微愣了一下，隨后頷首微笑：“是懂一點點。”
“這組圖沒取名字。”女人說道。
程梔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旁邊的作品介紹一片空白，只是下面有主辦方留的一段話。
【作品暫未命名，看了那么多作品以后，一起來給這組照片取名吧。】
“那你覺得要取什么好呢？”女人繼續(xù)呢喃著，“差距？現(xiàn)實？”
幾張照片。
第一張，被江隔開的光亮和黑暗。
第二張，高樓林立之間的城中村，和繁華都市格格不入的破舊。
第三張，繁華落幕之后的小巷，佝僂著的落寞背影。
統(tǒng)統(tǒng)都是同一個主題。
有人活得光鮮靚麗，有人活得蓬頭垢面。
這個城市依舊有著巨大的貧富差距，依舊有人把酒言歡肆意揮灑金錢，有人勒緊錢包辛苦度日。
程梔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開口：“叫《得失》吧。”
旁邊的女人看著她，“這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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