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在手她哈欠連天,扔下書便生龍活虎。至于禮儀,錢夫人說得口干舌燥她只當過耳之風,不是說渴了就嚷嚷著餓了,坐下來就沒片刻安靜的時候。
偶爾錢夫人拉下臉欲訓斥她,眉兒便膩在她懷里撒嬌不已,弄得錢夫人哭笑不得,只得安慰自己: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能見成效也!
這日,用過午膳眉兒便吵著鬧著要出去逛逛,錢夫人自然不允。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她拉著錢夫人的衣袖扭著小蠻腰道:娘,我想回家去看看我親爹,你就讓我去吧?
錢夫人嗔愛地在她額上輕點了一下,你這丫頭,我與老爺這般待你,難不成你心中竟未將我們當做親爹娘嗎?
娘自然比我親娘還要親,至于爹爹嘛眉兒扮個鬼臉笑道,還是我家中的爹爹親。
你呀!錢夫人拉拉她衣襟,而后命秋月去吩咐管家備轎并派幾人送眉兒回柳府。
娘,不需備轎,也不需使人與我同去,我自去后院牽匹馬即可。
這如何使得?錢夫人望著她道,我兒如今比不得從前在柳家的時候,那會兒你只是一個平民女子,如今進了我府上可就是官宦家的大家閨秀,豈能隨便拋頭露面?我若容你那樣做,老爺回來定要尋我的不是。
眉兒只得撅起嘴十分不情愿地上了轎。不過,能出去透透氣也總好過在家悶著聽錢夫人說那些無趣的教條。
坐在轎內,不多時她便興奮起來,不住掀起轎簾瞄著街道兩旁林立的各類商鋪。午后的陽光透過簾子斜斜灑落轎內,在她眼前織了一片淡金的輕紗。眉兒將一只素凈的玉手攪進輕紗里,欣喜地看著陽光在她指縫間蹦跳閃爍,笑個不停。
小姐,從前的家和如今的家,你說哪個更好?坐在她身旁的夏荷蹙眉問道。
嗯眉兒偏頭想了想,如今的家中有個娘親,讓我覺得心里溫暖踏實,從前的家可以無法無天,兩個家各有好與不好之處。對了,你為何突然問這個?可是不愿待在錢府嗎?眉兒扭臉望著她。
夏荷慌忙搖著雙手,不是,小姐在哪我便跟到哪。只是我見夫人成天逼著小姐讀書學規矩,怕小姐心中不快活。須臾,她又悶悶地道,這錢府規矩也是忒多了點,我都被園子里的婆子罵過兩回了。
下次誰再敢罵你,你就給我狠狠罵回去。眉兒拍拍她肩又附耳道,少時到了家咱們從后院溜出去,且到皇宮外去瞧瞧可好?
夏荷眼前一亮,隨即又搖頭,只怕不妥,夫人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眉兒牛氣沖天地笑道:無須害怕,天塌下來有你家小姐我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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