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開了四小時的車,即便年輕人精力旺盛,陳國鋒也不由地感到雙目干澀而疲倦,余光瞄了副駕駛座上的人一眼——男人穿著一件簡單的灰色t恤,下身一條迷彩褲,褲腳都扎進了系帶短靴裏,顯得極其干練,雙手抱胸,靠在車座上,一頂鴨舌帽蓋在臉上,露出略帶胡茬的下巴。從上車起,他就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有變過,仿佛已經睡死過去。
陳國鋒二十三,專科勉強畢業后就在他姐陳麗的牽橋搭線下過來幫老五,小伙子年輕氣盛,總想干一番大事業,再加上下半年他姐就要跟老五結婚,他如今的身份,也算得上皇親國戚了——他自己姐夫的公司,不就跟自己家的一樣么?
這次的單子干好了,公司大半年吃喝不愁,陳國鋒自己也是滿懷雄心壯志,當然,也抱著點自己的小私心,這么一個單子跑下來,自己怎么著也能撿漏吧。他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如今這社會,合理適度的“貪”已經是一種默認的潛規則。
誰成想臨行了,又多出這么一個人。心裏再不樂意,面上也不能表露,而且不知怎么的,陳國鋒總有點怵這個人。這人也沒擺老板派頭,也沒指手畫腳地插手陳國鋒的事兒,冷冷淡淡半天蹦不出一個屁,可陳國鋒還是怵,見鬼的!
“下高速了,下車方便一下。”陳國鋒將車停在路邊,對副駕駛座上的人說。
沒得到任何回應,陳國鋒面上訕訕,心裏卻撇撇嘴,下了車,走到邊上,拉下褲鏈,掏出自己的小兄弟。荒郊野外的,只有兩束車燈蒼白地照著水泥路,寒涼的夜風刮過曠野,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陳國鋒忽然一個哆嗦,心裏忍不住有點毛毛的。
黑暗中,車上的男人無聲無息地睜開了眼睛,慢慢地扒拉下蓋在臉上的棒球帽,露出一張棱角鋒利的臉,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似乎是睡懵了,還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這個人正是方牧,方牧這人沒什么經濟頭腦,這幾年公司的事基本都是老五在管,要不是這回的貨比較重要,老五又一時走不開,方牧也不會跑這一趟。
良久,他也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就在前腳初初踏上地面的瞬間,左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來一道黑影,方牧迅速地往后一仰,躲開攻擊,同時,極佳的夜視能力已經看清襲擊他的是一只握著手槍的粗壯的手,顯然是想趁方牧不妨,一個槍托將他砸暈。
方牧趁勢雙手絞住來不及撤退的那只手臂,去奪握在手裏的手槍。
襲擊者沒料到會失手,大感意外下反應也不可謂不快,一個轉身正式與方牧正面交戰。
方牧對上一張陰沈的國字臉,一雙眼睛如同窮途末日般瘋狂與狠戾,同時一股飽含著煙味、血腥味、汗味混合的味道沖進他的鼻腔。方牧心裏罵了一聲操,對方顯然受過嚴苛的訓練,極其擅長肉搏,轉瞬間,兩人已經從車門口戰到地面,身上各挨了好幾拳,槍在打斗間被打飛了,又被方牧踢到了車子底下。
男人面目猙獰,已經決定無論如何要干掉眼前的人。一路逃亡,已經讓他的神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他一開始并不想殺人,只想將劫車,在這裏殺了人無疑會留下太多的線索,讓人知悉他的動向,至于到了目的地,他自然會送兩個“旅伴”好好上路。
從走上這條道,手上沾上第一條人命開始,殺人已經是一件不能引起他任何情緒波動的事。當然,他知道出來混的,總要還的,他想過自己的結局,但絕不是在這么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是被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路人。
“啪”“啪”“啪”——寂靜的公路上忽然響起三聲槍響,四野裏忽然有一群鳥雀被驚得四處亂飛,火舌瞬間撕開夜幕。方牧沒料到他還有一把槍,雖然迅疾地滾地躲開,卻還是被一枚子彈擦過左臂外側,帶下一塊皮肉。
方牧躲在卡車車尾,右手悄悄地摸上右腿,拔出他習慣性藏在裏面的軍刺。
有槍在手,男人似乎開始有恃無恐,一邊小心地移動,一邊惡毒地咒罵,“小雜種,給我出來。看老子不把你的腦花打出來!”
方牧如同一只無聲無息的豹子,繞過車子,潛伏到男人的身后,心裏默默地給自己數數,當數到三的時候,他的身體一瞬間暴起,手中的軍刺有下至上直刺他的后背,這種刺法可以避開肋骨,直刺肺部,一擊致命,傷者甚至無法發出任何聲音,是特種兵解決哨兵的法子。
可是軍刺沒有刺入男人的后背。這個如同鷹隼般兇殘而狡詐的男人察覺到危險的臨近,千鈞一發之際忽然轉身,抬手就是兩槍。方牧避無可避,一顆子彈差點打穿他的肩頭,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臉頰過去了。而軍刺,扎在了男人的手臂上,槍掉在地上。
方牧將男人抵在車身上,軍刺將他的手臂扎了個對穿,拔出的時候,帶起一蓬血,噴得方牧滿臉都是。男人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提起醋缽般的拳頭砸在方牧的臉上,方牧的身體被打飛出去。男人趁機撿起地上的槍,對準方牧,扣下扳機。
就在槍響的一瞬間,方牧一個打滾,避開的同時,手中的軍刺準確無誤地扎進了男人的左胸,二十三厘米的軍刺整根沒入,男人目眥欲裂,瞪著方牧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方牧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心裏面很鄙視自己,看來這幾年的安逸生活,確實讓他的骨頭都銹住了,看看死不瞑目的男人,方牧面無表情地齜了齜牙齒。
“他……他怎么了?”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傳來。
方牧一轉頭,就看見鼻青臉腫鼻子下還拖著兩管鼻血的陳國鋒。這小子也是運氣,解手完,正提褲子,察覺到不對勁,剛一回頭就被一槍托砸得滿臉開花,倒在草叢裏,那草叢還是他剛施過肥的,熱乎乎的一股腥臊味。男人沒想殺他,只把他打暈了,想確定車裏面的情況之后,再把人拖上車當人質的,一路上也好有個掩護。誰曉得命運不濟,遇上方牧這么個硬點子,就顧不上他了。
陳國鋒沒暈多久,剛迷迷瞪瞪地爬起來,就被一陣槍聲又給嚇趴下了。別看平時吹牛吹得天都要破了,也愛在女人面前顯擺自己的“英勇事跡”,可真遇上這種事兒,他第一反應是捂住耳朵趴在草叢裏瑟瑟發抖,只盼歹徒沒發現自己。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趴了好一會兒,漸漸聽不到動靜了,他才敢悄悄地抬起頭。
方牧臉上的血開始凝結了,繃得他的臉很不舒服,他一邊用手摳挖著,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陳國鋒的話,“死了。”
陳國鋒的臉啥時間白得沒有血色,不知是被這個事實嚇著了還是被方牧轉過臉來時一臉兇殘的樣子給嚇著了,整個身子抖得篩糠似的,“死……死了?”他的眼珠子盯著死得透透的男人,機械地轉移到方牧身上,然后瞳孔一縮,如同見到惡鬼般驚恐道,“你……你殺人了——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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