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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2 / 3）

小滿問說：“給你的東西有用么？”

聞凱長長出了口氣：“有用。”

小滿又問：“什么時候會有結(jié)果？”

屋子裏安靜，愈發(fā)顯得聞凱的呼吸聲沈重。

小滿站起身，聞凱手臂一緊，她被帶進(jìn)聞凱懷裏。她轉(zhuǎn)身，直視他眼，顫抖問：“聞凱，都到這時候了，你不會又反悔了吧。你是不是又不想把東西交給警察了？”

聞凱翻身，把她壓在身下，貼上她嘴唇。酒氣撲鼻，他的唇滾燙，小滿拿手推他，他卻吻得更緊，小滿嗚嗚哭了出來。

淚水順著臉頰，落到兩人糾纏的四片唇間，聞凱口中一片咸澀。

他松開小滿，拿手撫她的臉頰。

小滿一把把他的手打開，“你到底把我當(dāng)什么？我們倆之間，你要什么，我給你什么。路是你自己選的，當(dāng)初也是你找的我。海子沒了，你哥他殺人不見血。我現(xiàn)在剩不下什么了，那我就替我的兒子問問你，這事要什么時候才是個頭？我的家人什么時候才能安全？”

聞凱半晌說不出話，只是眼睛深深望著小滿。她說的都對。

女人的第六感很準(zhǔn)，小滿拉起聞凱受傷的右手，舉到自己臉前，她眼淚止不住往外涌，“你這手，是為了誰傷的？你什么證據(jù)都有了，還遲遲不出手，是因為誰？你哥？還是她？”她抹把臉，難過道，“如果我沒有兒子，我寧愿躺在床上的那個是我。”

聞凱一把把小滿摟進(jìn)懷裏，吻住她頭頂烏黑發(fā)絲。他費力開口：“躺在床上的那人，叫米燦。無論她嫁給我哥之前，還是之后，我們之間都什么也沒有。而且，我哥害的，不只是她。”

聞凱看著懷中的人，他的眼神清澈，似是要把自己在這人面前攤開一樣，“我不記事的時候就沒爸了。八歲那年，我媽也沒了。當(dāng)時我媽腎衰引起尿毒癥，要做透析，還要打營養(yǎng)針。我家窮，我媽管親戚借了幾萬塊錢。躺在病床上不方便，我媽把錢交給我哥，讓他存銀行裏。后來我哥說，錢讓人偷了。醫(yī)院把我媽藥給停了，我媽她，沒多久就——”

聞凱手掌寬厚，拍著懷裏的人，眼睛裏光影斑駁，他拼命忍住。“到現(xiàn)在，我閉眼都能想到我媽那時的表情。她聽了我哥的話，松了口氣，笑了。她怕我擔(dān)心，還安慰我說，她覺得好多了。后來，過了有一個月吧，我有次在我哥房間門口，看見我哥在藏東西，是一個錢袋，我認(rèn)得，那是我媽親手縫的。”

小滿抬起頭，聞凱的下巴，就擱在她額頭上，胡茬刺上她皮膚，隱隱作痛。聞凱說：“我媽早就知道錢是我哥拿的。她這病，是個無底洞，錢被偷了，就不用再浪費。她臨走時，害怕我知道了實情恨我哥，還特意交代，讓我跟我哥好好的。從那以后，我哥對我越好，我就越難受。”

小滿伸出手，抱住聞凱的后背。也許，對于他們兩個，談情說愛真的沒那么重要了。辛苦把聞凱養(yǎng)大成人的親哥，居然害了他們的媽，娶了他心愛的女人，又親手殺了她。

小滿抬起臉對著他長著胡茬的下巴，苦笑著調(diào)侃：“這些年，你都是怎么活過來的？”

聞凱猛地收緊手臂，大手鉆進(jìn)她衣服，胡茬碾過她肌膚，把頭埋在她胸口甕聲甕氣道：“你讓我活過來的。小滿，在你看來，我找上你，我該死。但對我來說，我這輩子最好的事，就是那天推開了福滿樓的門。”

有這句話，就夠了。小滿再沒說什么，只是仰頭，用自己溫潤唇瓣，貼上聞凱因為壓抑而不住滾動的喉結(jié)。

聞凱抱她更緊，兩人身體完全貼合。他身上酒精和著煙味，麻醉了小滿的神經(jīng)，他滾燙的體溫，腐蝕著她的骨血。

“我不知道將去何方，但我已經(jīng)在路上。”

小滿曾經(jīng)想過，她跟聞凱，能走到哪兒算哪兒，卻不知不覺走進(jìn)了一個死胡同裏。

但小滿不知道，一年前，聞凱順著福滿樓的地址找到她的時候，就早已打算好，要為這個女的剩下的人生負(fù)責(zé)。

越是壓抑，便越是容易動情。似是身體找到了一種宣洩方式，好讓人不那么輕易崩潰。兩人有一陣子沒見，這會兒一點就著，喘息聲此起彼伏，愈發(fā)急切。

聞凱抱起懷裏的人，站起身來，卻一把把人結(jié)結(jié)實實放在門口地上。

小滿回過神來問：“你要走？”

聞凱胸口起伏，倚在門上直勾勾望著她，隨手摸了摸口袋，想起手機還放在聞鋒那裏，便笑說：“我手機掉了，得去買一個。買好了，我給你打電話，你開著手機，哪兒也別去。那粥不錯，我回來了，你再熬一鍋。”

小滿一聲不吭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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