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
平靜的聲音。
3911感覺在士兵們如潮的撤退中,有人逆流而上。
他轉頭,發現了老人。
這是一個矮小瘦弱的老頭兒,他見過他好幾次,就在哇嘎里共的夜店里面,總是喝的醉醺醺不成樣子。
老人仰脖兒灌了最后一口啤酒,隨意地扔在了一旁,炮火轟鳴的戰場,易拉罐叮叮當當的聲響卻異常地清晰。
他從背后抽出了一柄巨劍。
老人破舊的布鞋向前輕踏,只是一步,仿若一道疾風厲嘯,地上的青石板迅速龜裂,手中的巨劍向天空猛然一揮!
劍氣如龍!
那是多么壯麗的景象——
黑色的箭雨與咆哮的劍氣相遇那一刻,炸開,如同夕照中盛開的黑色焰火。
就像飛濺的溪流濺碎了陽光,就像原野上空被風劈裂的云朵。
箭雨如瀑,一劍倒卷!
那些低頭撤退的士兵還在埋頭往回跑,而那些已經累了、傷了、跑不動了的士兵絕望等死的時候,卻見到了這樣一幕景象,爆發出一陣帶著哭音的歡呼。
3911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聽到有人發出不可思議的喊叫——
“魔、魔法!”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魔法。
他知道城內有種特殊的人類存在,那些人叫做【覺醒者】,還會經常配合軍隊,去清繳城外異常強大的感染體。
但是他卻沒想到這樣的一劍,會出現在一位矮小瘦弱的老人身上。
“你來了?”
汐濁影向老人輕聲打了個招呼。
“我來了。”
老人伸了伸懶腰,向汐濁影勾了勾手指。
夜店老板撇了撇嘴,丟了一罐啤酒給老人。
老人惡狠狠地灌了口啤酒,打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嗝:“老汐,讓坦克營的人撤,路上沒有他們的話,你們走不遠。”
汐濁影怔了怔。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你認為的那個意思。對了,順便告訴葉蘇那個臭道士,這一戰之后,老子可就不欠他什么了。”
“我不同意!”
“你算個屁啊。我可警告你老汐,再不下令,可就沒時間了。”
隨著城衛軍的撤退,從缺口中涌進來的感染體越來越多,城墻的口子越來越大,原本還能擋住感染體的坦克,而現在卻漸漸地被如潮的感染體所包圍,變的捉襟見肘起來——
幾乎是老人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那群拼死抵住感染體大軍的坦克營被撕開了一條口子,一群感染體就那樣沖了過來。
一道劍氣咆哮而出,撞在了第一只感染體的胸口。
這只感染體被一股無匹的力量擊飛,撞散了那群沖過來的感染體,又硬生生地砸回了那個將將撕裂的缺口。
老人輕輕拍了拍汐濁影的肩膀。
“走吧。”
“剩下的交給我。”
汐濁影紅了眼眶,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了這樣幾個字:“第二營!掩護撤退!!”
轟隆的坦克聲在耳邊奔走。
他看著老人,老人也看著他。
“為什么?”
“哼,什么時候學會了問這么傻的問題?”
老人單手提劍,一手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
他影子被夕陽拉的老長老長,好像孤單了許久許久的老狼。
一人,一劍,如潮的感染體。
“因為,這片土地上,還有熱愛它的人啊……”
天突然變暗了。
或者說,天并沒有變暗,只是這一片空間中,突然失去了夕陽的顏色。
老人走在昏暗中。
汐濁影知道光在哪里,他看向老人手中的那柄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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