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瞇起眼睛,還是和顏悅色地,唯獨細看叫人背后發毛,問道:“不知道盧督軍近來身體可好?”
盧朝宗領帶大扯,襯衣紐扣也開了大半,但是絲毫不見外,很客氣地點點頭:“一般般,還算不錯。”
“欸,話不是這么講。”萬顯山擺擺手,又是加倍地客氣:“盧老眼饞我們中匯時間不短了,要是真的哪天不好,我身為地面上的人,少不得要多帶點朋友,親自去登門拜訪拜訪的。”
“..........”
撩開車簾,萬顯山帶的人不多不少,卻是已經把盧家的車和司機全部都給包抄,小范圍內都是黑壓壓的一片,盧朝宗注意到了,腦中若有所思一番,而后就是一笑:“好,萬老板這話我先記下,到時候不管人來多少,我們盧家都是熱烈歡迎。”
“一定,一定。”
萬顯山露出招牌的笑容:“只要盧公子以后手腳放干凈一點,那我這次賣督軍一個面子,就是賣對了。”
盧朝宗曉得氣勢上比不過他,但也不肯認輸,笑到眼角抽筋了,也還是笑瞇瞇地:“萬老板要來就來,我隨時恭候。”
話畢,一聲招呼也不打,‘砰’一下關上車門,盧家的汽車就此絕塵而去。
萬顯山拍拍袖子管,嫌灰太大。
放走盧朝宗,他剛回到車里,就看見佩瓏一個人縮在最里面,已經大致地梳理好了頭發,又往臉上拍了一點粉,這一切的動作都是靠單手處理,她那左手腫的饅頭一樣大,動一下就疼出一頭的汗,可見阿大給她披上的那件風衣要是再晚穿一會兒,那手就要腫的伸不進去了。
萬顯山在人前很正經,而且相當和藹,是久經風霜、堪比老大哥的那種風范,王佩瓏捏著左手骨一陣一陣地失神,連他什么時候上車的都不知道,她在盧朝宗那里是暫時性地忘卻疼痛,一心要逃,可眼下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她就徹底憋不住了,全身心都被那手骨給牽扯,基本上三分鐘疼一次,要么五分鐘疼一次——權看一路上開車的究竟要把剎車踩上幾次。
沒人管她,萬顯山也不管她,而且是目不斜視,連她疼的嘶嘶抽氣了也不管,王佩瓏覺得委屈,但是這委屈又很沒道理,也就只好把訴苦的話都吞回去了。
洪雙喜坐在副駕駛倒是很想關心,不過他膽子也沒那么大,所以老老實實裝木頭人,默默心疼。
萬顯山的不聞不問讓王佩瓏在車上又是疼又是寒心,剛才被救出來時那一剎那的安定就又漸漸消磨了,她感覺自己果然還是沒有恨錯人,姓萬的居然連自己的女人都不關心,不關心也不詢問,他不是說愛她嗎?不是說他良心發現了嗎?怎么心這么狠,竟敢對她這么個活人不聞不問,實在是個王八蛋沒跑了!
他折磨她,她恨得的牙癢癢;他不關心她,她照樣恨得牙癢,真他娘見了鬼了。
直到快要走進大門,萬顯山才堪堪遞過來一個眼神,王佩瓏那時已經汗濕了整套衣衫,咬咬牙齒,還是跟著他上了樓。
洪雙喜下了車跟在后面,看她走的搖搖晃晃,就有點不忍,打算去翻翻看有沒有上好的藥油,好等些時候送到老板的臥室里去。
知道她很痛,痛也要忍,唱戲唱的金貴,真廢了手可不行,之后還是少不得要幫她多揉幾下。
他那個眼太專注了,就是盯她的背影,充斥著滿滿的愛恨與柔情,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專注,已經開始引人懷疑。
王佩瓏背對他,看不見;萬顯山也背對他,然而不用看,他一早就知道。
臥室是萬顯山的臥室,放了什么東西他最清楚,平日里從不勞動下人,他的房間只有佩瓏進來過。
王佩瓏都要虛脫了快,進去就一軟身體,靠在床邊上,她想今天真是趕巧,沒想到就是今天,還好今天沒有去找鳳年,而是被盧朝宗堵住了,最后也只有萬顯山才能把她救出來,看來這一切都是冥冥中自由安排,她除了把手折斷,別的事情到底還是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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