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皇帝重用廠衛(wèi)的情況下,打折幾個勛貴家小公子的腿算得了什么,又不是把要襲爵的嫡長公子的腿給打折了。
把錦衣衛(wèi)送來的折子扔到一邊兒后,崇禎皇帝也不再去想這些勛貴的事兒了。左右都是要用這些人,用誰不是用?英國公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總不能靠著英國公和劉興祚撐起來這個天下。不過,勛貴們已經(jīng)表態(tài)——求皇帝看一眼,求皇帝用俺們,俺們可是把用來鞭撻俺們的小鞭子都遞給您了啊。
崇禎覺得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這種開頭,那就是好事兒,明天的殿試或者可以再試探一番這些讀書人的態(tài)度?
等到了第二天的殿試之時,崇禎看著殿中仿佛鵪鶉一般的學(xué)子們感覺頗為蛋疼。
沒別的,人數(shù)也太他娘的少了。后世哪怕隨便拉一所大學(xué)的碩士都比這多的多。每三年就錄取這么點人,這官場不就跟他娘的一灘死水一般,沒甚么競爭活力了?
不過不管怎么蛋疼,事實總得一步步地來,希望明年的殿試能不一樣罷。
心中暗自想著的崇禎皇帝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諸位學(xué)子能到這大殿中參加殿試,本身便已經(jīng)說明了你們都是讀書人中的佼佼者,將來都是要為官的。”
“天子者,代天牧民。官者,代天子牧民。然而官字上下兩張口,一開一合之間,便關(guān)系民生,是以取才不得不慎。”
“朕今日殿試,也不再考較你們的文章學(xué)識。朕要考校的,是你們?yōu)楣倌撩竦膶W(xué)識。所以,只有三道題,不限制甚么八股不八股的,你們便是拿詩歌作答也可以。”
一番話說完,崇禎便對王承恩道:“命人將卷子發(fā)下去罷。”
只是等這些士子們拿到試卷以后,卻是傻眼了。
第一題:你一路進(jìn)京時經(jīng)過了哪些州縣?人口幾何?如何看待一個州縣是否富裕?
第二題: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兩者不可兼得,舍魚而取熊掌者也。今欲兩者兼得,可得其法?
兩張紙,每張紙上面就只有一道題。便是多了一個字也沒有。說白了,就是由著你自己發(fā)揮。
只是在第一題上,便已經(jīng)難住了九成的學(xué)子。這些東西鬼他娘的知道!老子不會!
可是不會也沒辦法,只得憑著一路上的大概記憶去寫出來,好歹也能混個過關(guān)。
只是這第二題是什么鬼?魚和熊掌都知道,這是出自《孟子》中的典故。但是下一句是什么?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這才是最關(guān)鍵的。
舍生而取義容易,不容易的是,如何既不舍生,又能取義——先生都是教的舍生取義,沒教過怎么樣走這樣兒的中間路線啊。
就算是自己知道,可是真敢答這道題么?可是不答這道題,這是天子殿試之時,到時候又該以什么樣兒的罪名論處?
幾百個學(xué)子的臉上開始滴答滴答地冒汗了。
時間一點兒一點兒的過去。一柱時香燒完,整個殿中的學(xué)子,能下筆答的出第二題的不過四十五人。
這四五十個學(xué)子一看其他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心下卻是大定。既然其他人沒有答出來,自己卻答出來了,那么想必排名必然靠前。唯一所慮者,不過是這兩道題各自的分?jǐn)?shù)有多少了。
“時間到!”
隨著王承恩一聲長喝,一直冒著冷汗未曾做答第二題的學(xué)子們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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