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踩著冰雪走入谷地,來到冰晶雕塑般的院落前,門已經打開,但在進入前,冰神聲音再度響起。
“荀昭,你等在外面。”
荀昭微怔,猶豫一下,拱手稱是。
莫語對他點點頭示意無妨,這才大步走入,他也很想知道,這冰神找他,究竟所為何事。
步入大廳,看著上首落座冷艷的女子,他拱手道:“見過冰神。”
冰神目光透著冷意,看了他半晌,突然道:“莫語,你想不想救段芝青?”
莫語豁然看來,眼眸神芒閃涌,“你說什么?”
“你想不想救段芝青……此言,我不會說第三遍。”
看著她冰冷冷淡面龐,莫語深吸口氣,將激蕩心緒壓下,緩緩道:“說出你的條件。”
“體內七成氣血,五成生機,三成修為。”冰神直接開口,“交出這些,我便令段芝青復活。”
莫語沉默不語。
冰神眼底閃過嘲弄,冷冷道:“怎么,你不舍得?”
“我不愿讓大師兄為難,但此事你若敢騙我,我能自神罰之劫下將你救出,也能令你萬劫不復。”莫語緩緩開口,他直視看來,目光冰寒。
冰神微怔,隨即恢復如初,“我既然開口,自然不會反悔。”
莫語點點頭,他沒有多言,五指張開指腹自行裂開,頓時便有滾滾氣血噴涌而出,在他面前快速匯聚。
轟隆隆——
轟隆隆——
其聲如江河汪洋流淌,卻是他在默運修為,強行逼迫氣血涌出體外時所發出。
莫語臉色快速變得蒼白,額頭涌現汗珠,取出體內七成氣血,對常人而言,比較生生挖出身上七成血肉更要痛苦,但他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眼眸也是一片平靜。
很快,莫語收手,他面前已然出現了一團赤紅血珠,凝實宛若實質,如血玉一般。
“九成氣血!”他聲音略顯虛弱,卻堅定無比,沒有半分動搖。
揚手一拋,血雨懸浮在前。
莫語略微吸氣,收回手掌再度緩緩張開,一縷縷青色氣體升騰而起,沒一道都代表著最為精純的生機,或者更為通俗而言,便是莫語的壽元。
虛神修士,并非真正不朽,一旦臨近生命盡頭,若無法超脫,同樣難逃殞落。
這點莫語知道,冰神自然更加清楚,見他逼出九成氣血時她尚能平靜,但如今不言不語直接開始抽取自身壽元,臉色便有了細微的變化。
冰神眉頭輕輕皺起,至今仍舊不信,莫語真的愿意交出自身五成生機。
因為這代表著,他需要放棄一半的壽命,所遺留下的傷害,更會極大縮小他突破真神的機會。
抽取壽元,痛苦遠遠高于逼出氣血,即便莫語曾不止一次有過這種經歷,但再度承受,也不會好過太多。他身上黑袍,已然被汗水打濕,掌心處,一縷縷青色生機之氣融合到一起,漸漸化為一塊青色圓石,融入生機越多,越是圓滑凝實。
他皮膚漸漸變得松弛沒有光澤,黑發變白,但腰背一直挺直,眉頭沒有皺一下。
冰神心中的質疑一點點的消失,她看著莫語,眼眸深處,悄然閃過了幾分贊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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