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探訪詢問的重點地點,便是西城門以及西城門內那一條街上的酒樓茶館。
因為伏羌城在秦州之西,若是由伏羌城的方向抵達秦州,進入城中,那么必走西城門。而從秦州城西門到宋劉氏家這條線兒,也是重點查訪的對象。
很快,秦州城中便有流言四起,說是又有兇殺大案發(fā)生了,官府現(xiàn)下正在四處查訪。而關于聞安臣在那荒棄宅子里,在那井邊說的那番話,也被人給四處宣揚了起來。聽到之人無不拍案叫絕,言道聞大人這話說的真是絕了,一眼便看破真?zhèn)翁撏斦媸菂柡Γ?
孫少鏘帶著那些書吏去外面四處查訪的時候,聞安臣帶則是帶著鞠孝忠親自去了宋劉氏的家中。
宋劉氏的家并不大,不過就是個小院兒而已,院子也不算多大,不過拾掇的很干凈,看得出來,宋劉氏應該是一個頗為愛潔凈之人。
院子有三間正房,西邊有兩間廂房,從院子的大小上來看,如她這等家境,在秦州城中大致算的上是不好不壞,一般人家。
聞安臣一聲令下,刑房書吏們開始在院子里屋里翻箱倒柜的搜查起來,將一切看起來比較可疑的東西,全部都搜羅到院子中。
整整搜了一上午,結果卻是讓他們大失所望,在這院子里,在這家中,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東西,既沒有什么上面沾滿了血污還有蒼蠅圍著亂飛的刀斧,也沒有其他男人的衣服鞋襪等。其實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衣服鞋襪,不過跟宋遠成身上的尺碼都對的上,顯然這衣服,應該都是他的。
甚至屋里的青磚上,也沒有留下什么血污痕跡,打斗痕跡之類,當然也有可能是被清洗去了。畢竟,若是宋遠程是在這兒被殺的,那時間已經(jīng)過去將近半個月了,要清洗掉那些殺人的痕跡,還是比較容易的。
一番搜查卻是無果,只不過聞安臣并不氣餒,他又繞著院子走了一圈,最終停在了院子東墻下。
院子東墻,乃是由土坯青磚混合壘成,大概有八尺來高,身高腿長之人,若是徒手,大概也能爬得上去。
聞安臣的目光落在墻上的某一處,墻頭乃是青磚砌成,這青磚墻頭想必是年歲日久,顯得有些破敗。聞安臣叫人搬了梯子來,而后站在墻上,一點一點兒,一寸一寸,細細的查看。
看完之后,他嘴角終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把趙長寧叫了過來,讓他也上了墻,指著兩人腳下的墻體,道:“你瞧,這上面有什么破綻?”
趙長寧瞧了半天,道:“我瞧著沒什么破綻呀,哎呀,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有什么話就直說了,我比你笨的多,心思又不如你轉的快,你看得出來的東西我可未必能看得出。”
她這般大大咧咧的說話,引得孫少鏘等人心中一陣暗笑,當然,他們臉上是不敢有絲毫表露出來的。
聞安臣笑著指了指腳下,而后蹲下身子,在磚縫中摳了摳,把手指伸出來,在趙長寧眼前晃了一晃。趙長寧一看,只是發(fā)現(xiàn)他手上沾滿了泥土,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么。
聞安臣笑道:“你瞧,這墻應該是已經(jīng)壘砌了許久了,積年累月之下,墻的磚縫中,積攢了不少泥土。這等場景非常常見,很多人家都是如此。而有了泥土之后,再有草種隨風飄過來,許多人家的院墻上都是長滿了雜草,我說的對不對?”
趙長寧點點頭,道:“沒錯兒。”
“一般人家也不會去管這些雜草的,它要長便在上面那便長好了,反正也沒什么大礙,對不對?”聞安臣又問道。
趙長寧接著點頭。
“那么你看,這兩座院子之間的這道圍墻,為何這一道圍墻之上,卻是沒有雜草呢?”
他指了指那磚縫之中,道:“我方才瞧了,這磚縫中有土,上面有雜草長過的痕跡。但這會兒雜草全沒了,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就是雜草被人給拔光了,而為什么雜草會被人給拔光?”
趙長寧接著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這會兒忽然發(fā)現(xiàn),他在聞安臣面前簡直跟個傻子一般,完全跟不上聞安臣的思路,聞安臣想的是什么她甚至都猜不出來。而聞安臣哪怕是對她淳淳善誘,她都跟不上,猜不出,這種感覺讓她心里很是難受。
不單是趙長寧,孫少鏘等人也都是聽得極為認真,他們也沒猜出來是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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