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安臣跟董鳴長的關系畢竟不錯,因此也就實話實說了。
董鳴長點點頭道:“沒錯,那會兒我確實是有點兒沒主意的。”
聞安臣點點頭,接著道:“但當時學生瞧著,那刑房司吏站在旁邊只做沒看見。這就有兩個解釋。”
“第一,要么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刑房司吏。但我看不大可能,他今年都四十多了,而且學生方才在人群中打探了一下,這位刑房司吏在十幾歲上,就承襲了他爹的名額,進了府衙都二十多年,在這府衙之中,應該不是白呆的吧?怎么可能連這點兒事都看不清楚?所以,那就只一個解釋:他乃是有意的?!?
董鳴長怔了怔,有些詫異道:“那你說,他這么做有什么意義?他算計老夫,對他又有什么好處呢?”
聞安臣吸了口氣,輕聲道:“對他來說,未必有什么用,但對他背后的人說,說不定就有用了?!?
“他背后的人?”
董鳴長聽了這句話之后輕輕吁了口氣,靠在椅子背兒上,閉目想了好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之后,他方才睜開眼睛:“你的意思是,那三位是嗎?”
聞安臣點點頭:“沒錯兒?!?
董鳴長口中的那三位指的是誰,他很清楚。一府之中,除了知府大人這個主官之外,還有一位正五品的同知大人,一位正六品的通判大人,以及正七品的推官大人,再加上知府,這四位乃是一府之中權勢最大的四個人,可以說是一個府里面的核心人物。
而要說背后算計董鳴長的,除了這三位,應該也不會有旁人。因為這三位跟董鳴長的地位差距最小,剩下的那些人,地位差距過大,哪怕算計了董鳴長,對他們也是沒什么好處的。而且,他們也沒有能力,沒有資格做這等事情。
而這三人之中,按理說推官的可能性是比較小的,因為推官乃是七品,距離四品的知府有點兒遠。可能性最大的應該是同知大人,知府大人的威望受到打壓,知府大人的權力縮小,得到好處最大的是他。
但問題是,算計董鳴長這件事,在形式上,乃是用了一個案子。而推官又是管著一個府里頭所有刑名等事情的。
那么,這件事情就比較特殊了,因為推官管著刑名,而他們又是用這個案子來作為一種手段算計董鳴長,那么推官就有可能是涉及其中的。所以說聞安臣說了三位而不是兩位,因為這三位都是有嫌疑的。
董鳴長沉聲道:“此事我定然會嚴加追查,本官倒是要瞧瞧,本官跟龍安府這些人從來是無仇無怨,這才剛剛過來做官,是誰要陷害于我?”
說到這兒,他臉上已經是帶上了一股逼人的殺氣。他畢竟也是做了這么多年官的,身上氣勢也是不容小覷,此時含怒而發,讓人瞧了也是心中膽顫。
聞安臣笑笑,點點頭,沒再說話。
而后董鳴長沉聲道:“咱們且先不說這背后的事情,現下最要緊的,是將這個案子破獲,你可有什么主意嗎?”
聞安臣點點頭,道:“方才學生一直在冥思苦想,現下也算有了點心得。”
說著,他湊到董鳴長身前,低聲說了一番話。
董鳴長宣布暫時休堂之后,孫家那幾位自然是還在堂上等候,而那些衙役書吏們,大半也都沒有走。堂下的百姓有不少則是已經紛紛離開,但卻還有一些留在這兒的。
而很快,后衙之中便又有消息傳了過來。知州大人吩咐,一刻鐘之后,重新開堂審理此案。消息很快便是被傳了出去,而那些之前離開的百姓們,不少又都是回來準備圍觀。
而無論是他們離去還是回來,守在府衙門口的那些衙役都沒有管,甚至有的衙役還向百姓大聲呼喊,向他們傳遞半個時辰之后重新開堂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這會兒聚集在堂下的百姓比方才更多了。
守在府衙門口的衙役或許是得了什么人的受益,這次沒有再攔截,百姓們想進來看就可以進來,于是,涌進來的人比方才更多了。
董鳴長走出來的時候,便瞧見堂下黑壓壓的站滿了人,一眼瞧去總有數百人之多,甚至將堂前那片廣場都給站滿了。他瞧見這一幕,心中暗自冷笑,暗道:“行啊,還挺有手段的,還嫌方才人少是吧?你這是想讓我在全府的百姓面前出乖露丑,丟人現眼,對不對?”
“好!那我便成全你!咱們就來看看,今日到底是我現眼,還是你這破計策不頂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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