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掃碼付過車費,從出租車上下來,抬眼望著眼前的城中村,神情激動、期盼,又有些遲疑。
激動期盼是許久未見妻子,十分想念,遲疑是不知道該不該和妻子說明這一切。
若是自己一個人成仙做祖,坐看父母妻兒老死離世,那是修哪門子的仙?修為再高又有何用?
對于妻子來說,昨天晚上剛通過電話,睡一覺醒來不久之后就能見到丈夫,卻不知道,差一點就是永別。
對于王浩來說,已經是過了十五年之久,兩人相識、相知、相愛、相守也才三、四個年頭,十五年,太長了!
村口開早餐店的老胡倒完垃圾,提著垃圾桶回來,看到王浩,打著招呼:“耗子,回來了?怎么不進去,是東西拿不下嗎?要不要我幫你拿一些?”
王浩回過神來,笑著遞了一支煙給他,自己也點上一支,說道:“不用麻煩了,我歇一會,等抽支煙再上去。”
兩個人就蹲在路旁一邊閑聊,一邊吞云吐霧起來。
“耗子,這次回來休息幾天?”
“不去了,這次是辭工回來的,再說也快過年了,好幾年沒陪家人過個好年了,你呢,近來生意怎么樣?”
“做餐飲行的,哪個不是這樣呢,想要賺點錢,不就得放棄些東西么,我這里的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沒啥變化,行了,不說了,我得去忙了。”說完吐掉煙屁股,提著垃圾桶走了。
王浩吸完最后一口煙,拿定主意,決定告訴妻子,帶她與家人一起修仙。
煙蒂一彈,拎著大包小包,沿著村中那坑坑洼洼、七彎八拐的小路,一腳深一腳淺,避開些路上的廢棄塑料袋、枯枝、水坑,向著后面第三排的租房走去。
不時碰到街坊鄰居,打著招呼,一路走上五樓,剛進扶梯口,就看見妻子時而向這邊張望著。
王浩面帶笑容,走向妻子,輕聲說道:“我回來了!”
妻子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東西,埋怨道:“買的是什么東西?這么大包小包的,早就說了要缺什么東西我會買,你又不會講價。”
王浩笑了笑并不理會,和妻子進了屋,一勾腳把門關上,到房間里把東西放下,說道:“一人買了一身衣服,對了,兒子呢?怎么沒看到?”
李嬌在前廳回了一句:“前幾天你媽媽接回鄉下去了,快去洗手吃飯。”
王浩走到妻子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眼,攔腰抱起她,說道:“吃什么飯,先吃了你再說。”走向臥室,把妻子放到床上。
李嬌癡癡地望著丈夫,眼里柔情似水,嘴里發出囈語:“愛我!”
正是:
輕攏慢捻抹復挑,轉軸撥弦三兩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
一陣風云雨歇后,王浩躺在床上點燃一支香煙,對身邊的妻子說道:“這段時間家里還好吧?”
李嬌慵懶地半靠在丈夫胸前,聞言回道:“沒什么事,一切都好,對了,隔壁劉大姐建議我們去開店,你覺得怎么樣?”
王浩想了想,吐了個煙圈,說道:“上半年餐飲行業不好做,到時候再看吧,過完年再說,對了,我幫你買了個手機,我去拿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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