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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1 子非桃源翁（1 / 2）

酒氣熏人，不覺已醉。筆』『趣』閣．biquwu．

雖然每一種酒，沈哲子都是淺嘗輒止，但架不住品種多。這些酒度數(shù)雖然不高，但摻雜起來后勁極大。酒勁涌上腦時(shí)，沈哲子只覺得頭暈?zāi)垦＃芸炀妥淼共皇∪耸隆?

再醒來時(shí)，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的午后，沈哲子趴在床上剛一翻身，便聽到帷帳外一聲輕呼“郎君醒了”，過不多久，輕盈腳步聲響起，旋即帷帳便被素手撩起，一名丫髻少女跪坐榻前，兩手捧上一碗湯羹。

時(shí)下婦人多著對襟衫裙，與漢時(shí)曲裾相比，層次更少，衣帶束腰更加修身，領(lǐng)口衣袖皆寬，樣式也更多變化，以服色區(qū)分貴賤尊卑。眼前這少女，身穿青色對襟，兩手舉起時(shí)，衣袖滑落肘間，露出半截蓮藕般修長瑩潤的皓腕小臂。

沈哲子這個(gè)角度垂眼望下，可看到少女青絲之下修盈脖頸以及玲瓏鎖骨，他抬手撩開少女額間略顯散亂碎，便看到一張風(fēng)情初現(xiàn)、稚氣猶存的精美俏臉，才認(rèn)出正是自己穿越來一直貼身服侍自己的侍女。但沈哲子卻始終不知這少女名字，這會兒念及，便問道：“你叫什么？”

“郎君，奴名瓜兒。”

少女不敢抬頭對視，怯生生輕語回道。

“瓜兒？好名字。”

沈哲子隨口說一聲，他也不知這名字好在哪里，只是勝在直白淺顯，一如少女本身給人的感覺，糯甜可口，青澀兼之。

他倒沒什么摧殘嫩芽的旖旎念頭，順手接過湯羹，輕啜一口，解酒的梅干葛粉湯，入口溫度適宜。可口湯羹順喉而下，宿醉殘留有些混沌的精神便為之一振。靠在榻上伸一個(gè)懶腰，將那解酒湯一口飲盡，沈哲子才翻身起床。

奉湯的侍女裊裊退下，又有女侍捧上衣衫服侍更衣。沈哲子任幾名侍女動作輕柔換衣服，心里卻有些不自在，略一思忖便覺得自己青春期快到了，有點(diǎn)思春。他便擺擺手說道：“你們退下吧，讓瓜兒過來服侍就好。”

聽到這話，幾名侍女對望一眼，都略感錯(cuò)愕。她們這些人服侍沈哲子起居，郎君甚至連她們名字都懶得過問，尚是第一次點(diǎn)名某一個(gè)人來服侍。這對沈哲子而言，未必就意味著什么，但在這些侍女們心里卻掀起波瀾。

沈哲子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同尋常，眼緣這個(gè)東西真的很奇妙，身邊這些侍女個(gè)個(gè)嬌俏動人，看得多了往往忽略其容顏。但就在他宿醉醒來，心情有些散漫時(shí)，恰看到一個(gè)相貌氣質(zhì)都符合自己朦朧憧憬的少女，由此便記在了自己心里。

就像是人在情緒不穩(wěn)定的時(shí)候，突然聽到一股旋律恰恰吻合當(dāng)時(shí)的心境。于是以后每每聽到這段旋律，便會讓其回到那時(shí)的美好或哀傷。

很快，那少女瓜兒便又小步趨行走進(jìn)房間內(nèi)，或是因?yàn)樽叩糜行┘保∧樇t撲撲的更顯嬌俏，微微躬身小聲道：“郎君，瓜兒來了。”

看到這溫婉俏美少女，沈哲子心內(nèi)又生出先前慵懶適意的感覺。他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瓜兒跟在自己身后，讓其他人退下，著人取來昨日召集到的那些釀酒匠人名冊。

“會寫字么？”

沈哲子坐在案前拿起毛筆，攤開名冊后看一眼跪坐案旁，素手輕輕研墨的瓜兒，開口問一句。

瓜兒點(diǎn)點(diǎn)頭，旋即便羞紅著俏臉嚅嚅道：“只是略識。”

“那么我來念，你幫我寫。”

沈哲子讓出位置，示意瓜兒挪過來，伸手要攬過硯臺。那侍女瓜兒卻受驚小鹿般惶惶搖頭，兩手死死壓住墨硯：“郎君不可，瓜兒磨墨……”

看到少女這般激烈反應(yīng)，沈哲子反倒生出一絲調(diào)戲未遂的羞愧感，索性擺擺手起身坐在一邊胡床上，將名冊攤在膝上，一邊閱讀名冊，一邊等瓜兒磨墨，間或閑聊幾句：“瓜兒你多大了？家里還有別的親人沒有？”

瓜兒顯然適應(yīng)不了沈哲子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神態(tài)動作更加拘束，仿佛渾身爬滿毛蟲的不自在。對于沈哲子隨口問來的問題，卻不敢輕慢，一邊微微蹙眉沉吟，一邊小心作答。

通過一問一答的閑聊，沈哲子對瓜兒身世了解不少。少女身世倒是平常，不像是有隱藏劇情的樣子，本姓曲，今年十三歲，祖輩皆為沈家蔭戶，如今家里父母兄弟都在龍溪莊里做活。

這樣的身世簡單清白，一如少女清爽俏美的形象，一如沈哲子對其無太多雜念的好感。雖然沒能觸高官后代、前朝公主之類隱藏劇情，但沈哲子想想也是正理。他好歹也是沈家長宗嫡系繼承人，家里怎么可能將來路不明的仆役安排在自己身邊。

“放寬心，不必太拘束。你如果愿意的話，以后就留在我門內(nèi)。如果不愿意，那就忍著。”